“头盔锁扣卡住了。”他扭过身,胳膊横过她胸前,手指蹭过安全带金属头,“别动,你睫毛膏要沾上去了。”
任菁菁僵着脖子感受他呼吸喷在耳后,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拇指在头盔搭扣上磨蹭了起码半分钟,塑料卡榫咔嗒响了三回都没解开。
“涂腾!”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这手给病人缝皮下减张线也这么抖?”
他突然把整个头盔转了个方向,任菁菁的鼻尖差点撞上他锁骨。
“任菁菁,”他学她的语气,指尖划过她的耳垂,“知不知道耳廓后面有迷走神经分布?”
“不知道。”
说完,任菁菁踹了脚排气管就要跳车,被他拽着裙带拉回来。
真丝腰带在他指间绕了两圈,路灯下像个潦草的手术结。
任菁菁惊得睁大眼睛,“涂腾,这才几天不见,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好多?之前那个老实人呢?”
之前的他穿着油渍麻花围裙闷头干活,话少,说什么都是回答“好”。
谁能想到这白衬衫底下藏着八块腹肌。
“老实人?”
涂腾低笑一声,从口袋摸出一支蓝色记号笔,抓过她的手腕在内侧画了个歪扭的救护车。
细碎的刘海微微斜分,恰到好处地落在额头,半遮不遮盖住他浓密的眉峰。
“你干嘛?”任菁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
“明天我值夜班,”他在救护车旁边写下一串数字,“打这个电话能直接转急诊值班室。”
笔尖故意划过任菁菁的掌纹,痒得她蜷起手指。
远处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他腕表突然响起闹铃。
掏手机时衬衫下摆掀起,人鱼线就这么明晃晃出现在眼前。
任菁菁看直了眼,且看得光明正大……
他拍了拍看呆的人,“赶紧回去,我也得回医院了。”
任菁菁恍然回神,慌忙移开视线,“哦,好,我确实该回家了。”说完,转身迅速坐进车里。
她扒着车窗探头,“那个,你机车后座掉了个……”
话没说完就被他塞了颗东西在嘴里,浓烈的薄荷味冲上鼻腔,大脑好似被打通了一样,神清气爽。
“清创用的薄荷脑含片。”他单手撑在车顶俯身,“怕你开车打瞌睡。”
五十米外便利店叮咚响起自动门铃声,涂腾突然抽身退后。
任菁菁发动车子时,后视镜还映着他身影,白衬衣下摆被夜风吹得像挣扎的白鸽。
开出两个路口转弯时,发髻突然散开,那支蓝色记号笔“当啷”掉在副驾上。
她鬼使神差地摸着自己发烫的耳垂,那里还残留着他假装解头盔时蹭过的温度。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锁屏弹出十三条语音信息——全是霍司律发来的,每条都有足足60秒。
后座小龙虾早已冷透,却有什么在胃里烧起一把火,比簋街最辣的灯笼椒还灼人。
……
霍司律把威士忌杯砸在镀金电梯门上时,琥珀色酒液正顺着顾妍的裙摆往下滴。
他扯开领带冷笑:“你倒是挺会将话说得模棱两可让人误会的。”
霍司律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蹭掉她晕染的眼线:“怎么?在苏黎世和你那个画廊老板吹了?回国找接盘侠来了?当我霍司律是收破烂的?”
他嗅到熟悉的苦桃香水,这是他很久以前送她的生日礼物,“你们四处作战的监控视频要我现在调吗?”
真皮沙发旁的青瓷花瓶突然爆裂,顾妍尖叫着躲开飞溅的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