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颂阳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惊诧……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安姩清脆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不该追什么?”
俩人闻声猛然抬头,只见安姩牵着盛怀安走进病房。
盛怀安唇角勾着一抹淡淡弧度,他们的对话,安姩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安译川身体微微一僵,目光紧紧地聚焦在眼前的女孩儿身上,一秒都舍不得移开。
安颂阳嘴唇微张,却如鲠在喉,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去吧。”盛怀安捏了捏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鼓励。
安译川一个箭步起身,脚步踉跄地朝安姩奔来。
“小姩,你有没有受伤?耳朵有没有不舒服?”慈爱担忧的目光一寸寸检查着面前的女孩儿。
安姩伸手扶住他有些佝偻的身子,眼底隐匿着泪光。
在来医院的路上,盛怀安就已经将事情全部告诉她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炸雷在耳边轰然响起,安姩只觉大脑瞬间空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的思维。
原来她喊了十四年的父亲,不是她的父亲,难怪这十多年来他对她吝啬得不肯施舍一星半点的父爱。
童年回忆里的那一点执着突然释怀了。
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难过,有庆幸,有欢喜,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同涌上心头。
胸口酸涩发胀,眼眶也不禁泛起了酸楚的泪花。
她紧紧握住安译川那干枯如树皮的手掌,抿着嘴唇,眼睛睁得浑圆,还未开口,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安颂阳缓缓坐直身体,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屏住呼吸,试图陪她感同身受。
安译川心疼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胸口好似被人紧紧捏着。
面前这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扬的模样,简直和记忆深处的她如出一辙。
“你的眼睛,像极了你母亲。”
安姩哽咽着点头。
“好孩子,我对不起你,现在才知道你的存在,你该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我该怎么弥补你才好……”
安译川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生怕自己的情绪会吓到她。
“我……”安姩开口便哽咽住,她下意识回头看向盛怀安,像是在确认什么。
只见盛怀安嘴角轻扬,对着她微微颔首。
再次回过头,安姩突然向前半步,洗发水的茉莉香混合着泪水咸涩的气息,轻轻撞进对方僵硬的怀抱。
“您是我爸爸,原来,我的爸爸没有不爱我……他只是还没有找到我……”
安译川紧紧回抱住安姩,老泪纵横,这么多年的遗憾与愧疚,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盛怀安温柔地看着他的小姑娘,眼神里满是心疼。
安译川轻拍着安姩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随即,他转身走到盛怀安身前,微微抬头,语气里满是感激。
“盛书记,谢谢您,谢谢您为安姩做的一切。”
说完,他缓缓低下头,正准备深深地鞠一躬,却被盛怀安眼疾手快地扶住肩膀。
“安院士,您是长辈,我受之有愧,况且,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安译川欣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有责任有担当,怎么看怎么满意。
他相信,玉书在天堂看到有这样一个男人守护着他们的女儿,一定会感到无比欣慰。
……
“小姩……”病床上的安颂阳轻唤了一声。
安姩转过身,走至病床边拉过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