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窖见赵培入京,便明白佞王身上的噬魂咒已经解开,他漫不经心的问,“前辈打算去哪?”
“什么?”赵培一时没听清,疑惑的看他。
云中窖幽幽的说道,“齐王在凉城,先祖师去了西关,这两个可是不同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
他问的还真是个问题,赵培摸着下巴好好的想了想。
然后,他做下了决定。
“我要去凉城,辅佐齐王。”
凉城也是重要之地,师父身边有元灵子,还有司尘将军,可齐王却是孤身一人,这个选择很好做。
当初他奉师命看护佞王,现在佞王殿下已经安然无恙,他也该回到他本来的位置去了。
云中窖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虽然他年纪比赵培大,但在眼光方面,他却没有赵培好。
他既然做下了这个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赵培不在犹豫,抬脚就走。
云深看了一眼,目露疑惑,“师父,他这就走了?”
云中窖反问,“不然呢?陪你画符啊!”
云深不语,一味画符。
这时老吴从外面回来了,云中窖见他脸色不大好,便问道,“吴掌柜,发生了何事?”
他们也不是旁人,老吴也就没瞒着,走近后,如实说道,“徐风的罪责已缕清,罪名已定,徐大人开始动手了。”
云中窖竖起眉心,“他想干嘛?”
“偷梁换柱。”
老吴沉声道,“我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们,发现这徐大人果然不老实,徐风是他独子,他当初将徐风送去问罪是迫不得已,现在觉得风头过了,大义灭亲的名声也得了,就暗中操作,用长相相似的死囚换下他的儿子,企图将人送出京城。”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朝臣,竟然知法犯法!”
云深也怒了,他忍不住朝着云中窖说道,“师父,这样的人必须要教训一番。”
云中窖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件事我已经禀报给佞王殿下,徐大人罪责难逃。”
老吴早知他会做手脚,但发现他真的这么做了之后就很生气,这样人为官做宰,真是百姓之祸。
云深怒声道,“即便他去坐牢,那也太便宜他了。”
梁上鬼幽幽出声,“必要时刻,我可以出手。”
闻言,云深和云中窖同时看向他,师徒俩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精光。
在佞王府的人到达徐家之前,梁上鬼在深夜潜进了徐家。
原本平静的徐家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原本威风凛凛,官位十足的徐大人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的从房里滚出来,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随着一阵黑烟飘过,徐大人下身一泄,随后口吐白沫,眼神都被吓直了。
在围府的士兵进来之前,梁上鬼幽幽的飘走,深藏功与名。
“真是岂有此理,身为吏部侍郎,他竟然如此猖狂,真当这朝廷是他家开的吗?想如何就如何?”
事情传到元庆帝的耳朵里,气的他大发雷霆。
萧云厌站在一旁,神色冷漠,好似完全没听见一样。
“阿厌……”
元庆帝的目光刚落在萧云厌的身上,他便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想去西关。”
朝中的事,他不大想管。
朝中有蛀虫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元庆帝并非全然不知,但他为了权衡之术放任不管,发脾气也并非是因为姓徐的贪腐,而是怪他没能约束好自己的儿子,将他自己扯了进去。
这种情况,只要元庆帝还在位一天,就不会断绝。
元庆帝听完他的话,深吸一口气,“你去西关做什么?那地方那么危险…”
萧云厌道,“长漓姑娘在那,不会有事的。”
闻言,元庆帝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就这么在乎这个长漓姑娘?”
萧云厌声色平静的道,“长漓姑娘道术高深,是我朝百姓之福。”
元庆帝还想说些什么,却装上了萧云厌的眼神。
不知为何,从他的眼神里,元庆帝感受到了一抹不容拒绝的威势。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心里无法拒绝萧云厌的任何提议。
明明他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威慑力的也是自己,况且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君,怎么也不该是如此……
这个念头只在元庆帝的脑海中存了一霎,紧接着他便不受控制的点头,同意了!!!
做出这个决定,元庆帝自己也很震惊,但他不受控制。
萧云厌揖了揖手,直接告退。
元庆帝再度微笑点头,态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和蔼可亲。
等人走了之后,元庆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太监,疑惑的道,“朕,刚才是不是很奇怪?”
太监疑惑道,“皇上,您不奇怪啊,一切都挺好的。”
元庆帝不信,太监又道,“您不是一直都是疼爱佞王殿下的吗?从前只是碍于皇后和魏家,现在他们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您对佞王殿下的疼爱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是这样吗?”
元庆帝心里更疑惑了,说的跟真的一样,但好像又不是真的。
太监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元庆帝看向门口,半晌后沉吟道,“既如此,那就如此吧!”
……
萧云厌从宫中离开后,并未回府,而是直奔西关,此时办完自家事回府的容辞和陵疆,两人看着空空如也的佞王府,对视一眼,全是迷茫。
他们是与世隔绝了吗?
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
长漓姑娘不在,佞王殿下也不在。
两人坐在佞王府门口,活像是被抛弃,无家可归的小狗。
就在这时,赵培忽然骑马出现在两人眼前。
容辞和陵疆看到他,皆是一惊,“赵培?”
赵培并没有下马,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俩,“我要去凉城,你们可要同去?”
容辞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有王爷的吩咐,我们不敢擅自离京。”
闻言,赵培笑了一声,“你家王爷去了西关,用不上你们了。”
陵疆,容辞:“……”
赵培又道,“走吧,齐王孤身一人需要帮手,你们是佞王手下的人,想来也熟悉凉城的将士,正好用的上你们。”
容辞和陵疆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起身,应下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