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的门，萧云厌忽然听到陆长漓说道，“今晚来的怨魂不少，你若是感兴趣，可以查查他们的底细。”
萧云厌微微一滞，沉重的点头，“好，我明白了。”
两人朝着大门走去，一路上如过无人之境。一脚刚踏出晋王府的大门，萧云厌忽然朝她问道，“你今晚是不是没想让他死？”
陆长漓回眸，朝着他淡淡一笑，“不是王爷让我留他一命吗？”
四目相对，萧云厌在陆长漓的眼中看到一抹狡黠的光。
他心里‘咯噔’一声，他又上当了。但现在话已经说出了口，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总不能像上次一样，又把人给得罪了。
“你今晚若是睡不着，可以听听他们的冤情。”
两人并排走在官道上，陆长漓忽然丢出的一句话，在这个暗夜里犹如惊雷一般让人震惊。
“好！”
萧云厌只是稍稍顿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跟陆长漓在一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遇见了，只是审鬼魂而已，也没什么好惊诧。
“到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条好汉。”
陆长漓伸了一个懒腰，笑眯眯的说着。
到了？
萧云厌一抬头，骤然发现眼前的齐王府的大门。
他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便是通往齐王府的官道。
此时，萧云厌已经无法用言辞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踏出晋王府，他清晰的记得，绝对没有二十步的样子，怎么就回了齐王府了？
是幻觉吗？
萧云厌再度扭头看向齐王府，此时陆长漓已经一脚踏进王府，扭头见他没跟上来，好奇的问，“王爷，你不进来吗？还是你今晚要回自己的王府审鬼魂？”
萧云厌喉间缓缓涌动了一下，然后才抬步跟上。他每走一步都十分用力，他甚至怀疑，脚下是实地，还是虚幻的场景？
齐王府到晋王府的距离，就算骑马疾驰，最少也得一炷香的功夫，她到底是怎么在不到二十步的功夫就回到齐王府的？
萧云厌想不通，在进齐王府大门的时候，手还在朱色的大门上沉沉的摸了一下。
木门特有的触感，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们真的回到了齐王府。
陆长漓走在前面，萧云厌跟在后面，但在意识到陆长漓的脚步很慢时，他脚步一快便跟上了。
结果刚追上，就听见陆长漓说，“王爷住哪个房间？等会我让他们的去找你？”
一想到她口中的‘他们’是一群怨魂，萧云厌心里闪过一抹异样，但他并没有拒绝，“好，本王恭候。不过可能不止本王一个人，本王需要找个人记录。”
“这件事需要保密。”
陆长漓这么说，萧云厌完全可以理解，审怨鬼的事要是传出去，那多吓人？
“陵疆和百鲁不会泄密。”
陆长漓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微微颔首，“好，我会让他们乖乖的。”
这话好奇怪，但没什么毛病！
“今晚不用王爷还恩了，解决那些小可怜的事，今晚咱们就两清了。”
说完这话，陆长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萧云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眸光幽暗。
两清吗？
清不了的。
从前清不了，现在更清不了。
……
陵疆和百鲁大半夜的被叫来，本以为是要办大案子，岂料到了萧云厌的房间后，什么也没吩咐。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陵疆实在憋不住了，便问道，“王爷，您叫我和百鲁来，到底要做什么？”
萧云厌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等着。”
陵疆不敢再问，抬眸往外看，他们不知道萧云厌要他们做什么，房间大门开着，冷风不断往里灌。
陵疆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胳膊，嘀咕道，“怎么这么冷啊？”
话落，百鲁低声道，“来了！”
“来什么了？”
陵疆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在看清那一大群不断涌来的暗影之后，他震惊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鬼吗？”
百鲁看着鬼魂头上闪着点点金光，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跑了，就是鬼！
陵疆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朝他看去。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王爷说的大事，不会是指这些鬼事吧？
然而没等陵疆开口，另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你们这么大一群怨魂，齐齐涌入齐王府，真想魂飞魄散吗？”
一道黄符在门口闪起一道黄光，可还没亮起来，就被打掉。
“元灵子，你是不是蠢？他们能进府必然是经过授意的，这是齐王府，轮得到你在这收鬼？”
赵培气愤出声，直接将元灵子从门外扯进房间。
元灵子见萧云厌正襟危坐，语气颤颤巍巍，“这鬼不会是冲着佞王殿下来的吧？”
萧云厌半抬眼眸，眼里闪过一抹浓郁的戾气。
元灵子立刻低头，想要出去，却被赵培揪住了衣领。
“来都来了，不帮帮忙？”
赵培阴森森的语气，让元灵子心中打鼓，完了，这小子一定奔着坑他来的。
赵培看向萧云厌，征求他的意见。
萧云厌自然没意见，四个人干活，可比两个人干活快多了。
事实证明，赵培留下元灵子的举措是正确的。
尽管陵疆和百鲁是审讯高手，记录手段也很熟稔，但怨鬼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仅靠他们两个人手腕都写断了，也没审完。
这时，赵培和元灵子就帮了大忙了。
在最后一个怨鬼说完自身的冤屈之后，原本昏暗的房间瞬间就亮了，阳光照进房间后，他们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午时了。
四个人干到天亮，早饭都没吃，才将将记录完。
萧云厌虽然没有记录，但他一直在整理案件，该合并合并，该另案调查的在另外立案。
“这晋王可真是作恶多端，这样的人，亏你竟然还能为他办事。”
赵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朝着元灵子吐槽。
元灵子脸色涨红，小声反驳道，“我可没有做坏事，你别冤枉我。”
“助纣为虐也是作恶，你别想逃脱。”
赵培直哼哼，“你自己看看，奸淫掳掠，杀人越货，贪财害命，他样样都占全了。”
元灵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由于底气不足，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