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刺得温暖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满脸通红，踉跄着推开战惊鸿。
身后的那道目光如芒在背，刺得温暖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穿。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逃一般地冲进了厨房，拿起茶壶。
倒水时，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水几乎洒了一大半出来，溅落在地上，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佯装镇定，仰头一口气将整杯水喝完。
她刚放下杯子，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具温热的躯体从后方覆盖上来。
战惊鸿高大的身影已然伫立在她身后。
她仓皇回头，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离谱。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紊乱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洒在他冷峻的面庞上。
战惊鸿微微低头俯视着她，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
突然，他伸出手。
修长有力的手指牢牢地扣住她的下颌。
力度不大，却固定得让她无法往后退缩分毫。
随即，他英俊的面庞如同一张黑网压了下来。
凉薄的唇瓣轻轻凑到她眉间，落下轻柔至极的一吻。
像是羽毛扫过，却让温暖的心猛地一颤。
她的身体完全僵住。
他这是在做什么？
温暖的脑子一片空白，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战惊鸿的吻，一点一点下移。
温热的气息就这么喷洒在温暖滚烫的面颊上。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彼此的气息逐渐交融、变得浑浊。
气流似乎也在升温，让温暖的脸颊迅速泛起红晕。
脑子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不听使唤般。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完全忘了反抗。
直到他的唇瓣，不知何时落在她的唇上。
柔软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令温暖的全身骤然一个激灵。
她骤然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可他却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趁着她后退的瞬间，迅速逼近。
一只温热的大掌牢牢地箍住她的后腰，将她紧紧地贴向自己。
起初，战惊鸿只是想小惩以戒。
怎料四片唇相触之际，心里的那只野兽也被彻底唤醒。
他控制不住自己，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说：想要她！
温暖的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
可当掌心触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竟微微颤抖起来，使不出半分力气。
眼见着就要擦枪走火时，一股冰凉悄然钻入她的礼裙之下。
她骤然打了个寒颤，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而那原本温热的大掌也像是被烫到一般，骤然收回。
他额头直抵住她的，鼻尖相触。
呼吸还未完全平稳，声音却冷得如同寒冬的冰碴。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像几年前那样对你性致满满？”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温暖心头猛地一颤，即刻回怼道：“那就别来招惹我！”
“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在路边。”
他的声音冷漠至极，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走到门口处，他瞥了一眼密码锁，身形顿住，“密码没改。温暖……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一直忘不了我？”
温暖身形一僵。
战惊鸿转身看向她，勾了勾唇，眼底满是嘲讽。
“那正好，我也……”他哂笑道，“不打算放过你。”
身后的冷水玻璃壶被她慌乱中碰倒了。
“哐啷”一声，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她嘴唇煞白地看着他，像是一尊被定格的雕塑，一动不动。
满心的羞辱与愤怒，让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温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以为，我会甘心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欺负吗？”
战惊鸿嗤笑道，“别忘了，当初是谁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选择离开的。”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冷漠所掩盖。
“那不是我能选择的！”温暖大声喊道，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选择？”他轻扬了扬眉，“温暖，你又何曾给过我选择？”
“我……”
他厉声打断道，“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温暖，你欠我的不少，以后还有得还。”
说罢，他大步离开。
温暖缓缓蹲下，双手抱住自己，像是要把破碎的心拼凑起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轻轻的抽泣声。
……
浑浑噩噩睡了一宿，第二天温暖被一通电话吵醒。
屏幕上显示的是疗养院的号码时，她骤然清醒。
护士说：“温暖小姐，您外婆突然发病，情况不太好，赶紧过来一趟吧！”
“好，我马上到！”温暖慌乱地挂断电话。
她匆匆赶去疗养院时，白色大楼在雨幕中忽隐忽现。
电梯数字缓慢攀升的十秒钟里，温暖想起自己的十二岁——
那一年她发高烧，外婆背着她跑过三条街去诊所。
她吵着不肯打针吃药，外婆把一块薄荷糖塞进她的手心……
温暖的眼眶不受控地变得湿润。
几分钟后。
温暖推门而入，靠窗的病床上，外婆正捧着平板电脑看得入神。
“外婆！”温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提包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外婆手忙脚乱藏起平板，冲她伸出手，“快让外婆看看，眼睛怎么肿成桃子了？”
温暖浑身发抖，方才在出租车上设想的千万种可能，化作一声哽咽。
“外婆，您怎么……”
接到电话时，护士说得分明急切，说什么担心外婆脑溢血。
她当时吓得全身一软，也没听完电话，就赶紧赶来。
“哎呀，就是一点小小的感冒，他们非要给你打电话，我都说了不用……”
话音未落，外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肩膀像风中落叶。
“您别急，慢慢说。”温暖慌忙去拍外婆的背。
指尖触到蝴蝶骨嶙峋的轮廓，她的鼻息忍不住泛酸。
记忆里能背着她逛庙会的脊梁，不知何时弯成了单薄的月牙。
外婆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划开屏幕，“暖暖，昨晚我几个老姐妹都在传这个。你告诉外婆，到底怎么回事啊？”
亮起的屏幕上，赫然是之前温暖和乔睿洲被传绯闻的照片。
其中一段视频正好是记者发布会结束，乔睿洲与她微笑着并肩走出九洲大厦的场景。
温暖眼前发黑。
她万万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