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福店里离开，林素商没着急回学校。
帝都一如既往戒备很严，每条街甚至每个路口都有荷枪实弹的治安警。
林素商视线淡淡扫过他们，那些治安警非常敏锐，几乎立刻将目光跟了上来。
她心里一震，这才老老实实往前走。
走过两条街，她脚步忽然停下来往后转头。
人头攒动的中心街区，没有异样。
她抿紧唇立刻转变方向朝盖力沃兹学院摆渡车方向走。
“艹，她这就发现我们了？”
“小心跟着她，从这儿走到摆渡车那儿必经一条小巷，在那儿动手。”
林素商越走越快，没一会儿，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嘭嘭嘭嘭的聒噪跳动起来。
鲜活的生命和体力让她莫名多出一些兴奋。
这丝兴奋在她跟着导航走进一条只有两米多宽的小巷子里才冷凝下来。
两边的高大冷峻的建筑，这条小巷子或许太渺小，积雪被遗忘无人清除。
她脚步很快慢下来，脚下踩着雪吱扭吱扭响，偶尔走快了还滑一下，十分狼狈。
没多久，她身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和脚步声。
仓惶回头，几个看不清面容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朝她追过来。
这条小巷子不到百米，林素商却觉得异常遥远。
她和身后的几个男人都没说话，只有喘息声在巷中回荡。
因为急促的呼吸，她嘴里干渴，哈出的白气散去又再次凝聚，终于巷口近在眼前，林素商心中还未升起喜意，一只胳膊重重扯住她。
咚！
身体被禁锢在墙上。
陌生的男生吐出的热气喷在林素商脸上，她不堪其扰猝然撇过脸。
杜莱盯着她，稍稍控制喘息后神色平静道：“林素商，你跑什么？”
“艹，这是什么垃圾地方，赶紧把她带出去，老子的鞋都湿透了！”
“杜莱，车马上就到了，这条街正好没有监控，治安警也不在。”
林素商抬起眼看向杜莱，面前的男生一副精英打扮，面容英俊，棕发棕眸，胸前的胸针是黄色。
她下颌绷着，漂亮的眸子里没有惊慌失措：
“谁让你们来的？蒂亚？还是冯薰？”
杜莱倏的躬腰凑近她，林素商抿紧唇再次瞥过脸。
原来讯滴上视频和照片中的她，真是素颜。
跟着林素商跑了一路，血液中的兴奋似乎还没退下去，杜莱完全没注意他和林素商只有一拳之隔的距离太近了。
面前的女生不着粉黛，脸上被冷风吹出暗红。
但凡稍微黑一点，这抹暗红一定会衬的人土气。
可林素商太白了，那这点红就成了相得益彰的雪中桃花。
杜莱因为突然冒出的荒唐话露出一丝哂笑。
忽然，他抬起手摁到林素商右脸上，并狎昵的滑了一下。
林素商反应非常激烈，猛的挥手打过去：“你干什么？”
啪！
杜莱一怔，随即他伪装出的绅士消失殆尽。
手上的滑腻还没消失，他垂眸旁若无人的摩挲了下手指。
他转过头看向克里几个人，挑眉吊儿郎当道：“还挺滑的。”
“哈哈哈！”
克里个子最高，他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僵住。
杜莱立刻察觉住不对劲，猝然回头，一只胳膊扯住他的后颈。
“你他妈的谁…”
后面的话噎在嗓子里，安静的巷子里，只有杜莱像条死狗似的撞到墙上的碰撞声。
杜莱咬着牙，一个声符都不敢冒出来。
一双长腿出现在他视线里，杜莱立即被恐惧攫住心脏。
他本能的抬头想解释，下一刻，被雪沾染的昂贵皮鞋轻飘飘踩在他手上。
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可抑制哀嚎出声。
阴冷的巷子里因为他的叫声显出几分冷酷。
林素商抬起眼皮看过去，呼吸猛地一滞。
她撞进一双蓝色瞳孔里，那双眼睛里满是阴鸷，像是一头凶狠的鹰，正在寻找机会咬死猎物。
“不说声谢谢？”夜子洛嘴角勾着，眼里却全无笑意。
林素商还没说话，杜莱再次哀叫出声。
夜子洛脚下轻碾，骨头断裂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可即使这样，杜莱也只敢收着劲儿哀叫，而不敢求饶。
夜子洛眸色渐深，脚下越发用力，杜莱疼得已经哼不出声。
他嗤笑：“看来我不该多管闲事。”
林素商回过神往脚下看。
她两只脚踩进墙角的积雪里，到脚踝的靴子里灌进雪，这会儿已经化成水。
凉意从脚底慢慢往心脏爬，她皱眉站直身体跺了跺脚。
夜子洛觉得无趣极了。
因为林素商毫无反应的表现。
这里是帝都某个不知名的巷道，没有监控，前后没有治安警。
即使有治安警，也没人敢管夜家的事。
林素商怎么敢这么无视他的？
她还以为这里有司梵护着她吗？
他只需要使个眼色...
“夜少，”林素商骤然出声，她嗓子哑了些，“我还要赶着回学院，今天谢谢你。”
夜子洛抿唇，脑中空白一瞬。
好半晌，他低低噢了一声。
林素商轻轻松了口气，转身朝几步之遥的巷子口走。
脚步声紧随其后，林素商顿住。
他靠她很近，视线低垂，冷风吹过时，一缕金发飘到林素商手上，夜子洛几不可察吸了口气。
“只说谢谢不够，林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