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塞的问题除了司梵没人能回答。
司梵淡淡道：“不累？不累的话陪我跑两圈马。”
说着他往外走，既不回答莫尔塞的问题也像是没听到方渺渺的话。
“司少，我刚才说的话您觉得如何？泊言他...”
“付简一。”司梵略显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付简一福灵心至，立刻知道‘带她离开’的她是方渺渺。
“方渺渺，你兼职的地点不在这儿，快跟我过来。”付简一挤出一抹笑扯着方渺渺的胳膊往外走。
方渺渺警惕道：“你干什么，我...”
“闭嘴，”付简一死死盯着她眸光略显阴狠，“听不懂人话？还不赶紧跟我出来。”
方渺渺后背一冷，也后知后觉察觉出什么。
司梵刚才不是让林素商离开，而是让她离开？
像是被一巴掌甩在脸上，方渺渺为她刚才的自作多情觉得羞赧。
被扯出这间禅房时，她鬼使神差转过头，想看看司梵是否对她刚才的一番话真的无动于衷。
可让她失望的是，司梵还是没看她。
似乎只在她刚进门时，司梵凉薄的目光在她的裙摆上略过。
咚。
门再次关紧，林素商若有所思。
所谓佛子，真是喜怒不定。
刚才任由方渺渺说了那么多，连林素商都以为他被方渺渺打动了。
可转眼间就让付简一把人带走。
不过也是，这种禁/欲的角色，一般作者塑造时，前期即使动心也绝不会说，更不会被外人看出来。
只会暗戳戳观察动心的对象。
悄悄脑补和动心对象的交集或一点点肢体接触。
这样在后期为爱发狂时，才更有反差感，让读者更代入更爽。
如果她没看错，方渺渺进门时司梵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超过10秒。
而方渺渺临走时，手指又不小心碰到司梵的袖口。
想必司梵这会儿正在暗爽回味吧？
以后上了本垒打，岂不是更绝？
呵，她都要磕他们的CP了呢。
“你又在发什么呆？去换骑马装。”
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不悦。
林素商回神指指自己，惊讶道：“我吗？我不会骑马...”
司梵余光看了林素商一眼：“不会就学，我身边不留没用的废物，跟上来。”
莫尔塞眼里的笑意消失。
他明示、暗示了几次他要林素商，司梵竟然都故意忽略了。
禅室很空荡，木地板、一组沙发、靠着墙的一排书架、书架前大办公桌以及上面的大显示屏。
这里是司梵的禁地，平常他从不让外人进来。
今天倒是有意思，两个身份低贱的特招生也能进了。
严肃的表情很快散了，莫尔塞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样也好，丝毫不漏破绽的司梵，实在让人头疼。
离开时他看了眼办公桌上偌大的显示屏。
他记得，进门时司梵下意识动了下手边摁扭。
莫尔塞知道，显示屏的画面连通某些地方的监控。
是学院给予司家的特权。
*
司梵走的很快，林素商在后面跟得很辛苦。
她心里默默第100遍骂他腿长了不起的时候，前面的人停在原地。
林素商心里一滞，立刻快走几步跟上去。
“司少，我们..”林素商在看到远处的人时，嘴里的话自动消音。
怪不得司梵停下，原来是被方渺渺吸引住目光。
方渺渺毕竟有女主光环，即使穿着一身粉色依然浑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按照原著里的描述，女主是一株坚韧的杂草，乐观向上、绝不放弃，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照耀着没有幸福童年的阴郁F4们。
不光盖力沃兹学院的人，就是盖力沃兹学院的狗在她面前都会下意识低声犬吠。
就像现在，碧绿的草坪上，一头没有杂色的白马，低下高贵的头颅凑近方渺渺的手心，任由她小心抚摸。
或许白马蹭的她手心很痒，清脆愉悦的笑声如银铃般在草坪上回荡。
这时，一道婉转的口哨声响起，那匹白马倏的抬起头和前蹄嘶鸣一声。
“啊！”被白马踢了一下方渺渺惨叫出声。
粉色身影猛地往后跌去，尾椎骨尖锐的刺痛让她眼前一黑。
林素商挑眉觑了司梵一眼，谁知对方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直直对上。
她呼吸一滞，脸上戏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敛...
司梵深邃的眸子在她脸上顿了片刻。
犹如实质的打量和意味不明的审视。
就像是想透过她这副皮囊看清她身体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诡异的想法让林素差点蹦起来。
她强忍着，僵硬地扯出一抹笑：
“司少怎么这么看我？我今天没来得及化妆，别污了你的眼。”
“别这样笑，难看。”司梵像是打量够了，终于从她抿直的红润唇角收起。
林素商声音闷闷的：“好的。”
“做了我的狗，就要好好为我工作，白芷的喂养从现在开始交给你。”
狗你妈！
“...谁是白芷？”
“嘶——”
白马撒疯似的来到两人身旁，它前蹄高高抬起，林素商被它带起的风吹得稍稍闭上了眼。
她知道了，你是白芷。
司梵扯住白芷身上的缰绳，动作干净漂亮的翻身上马。
“驾！”
一人一马朝远处奔跑，身影越来越小，林素商才发现手心传来疼痛感。
她皱眉低头，看到紧紧攥着泛白的手指不由一怔。
司梵，不发疯、不乖戾、除了让她做狗外不说其他羞辱人的话，但林素商无意识时有些怕他。
“林小姐，我是禅房的管事，刚才少爷说的话想必您已经听明白了。白芷的喂养工作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了，具体喂养时间以及营养搭配，已经发送到你讯滴后台，请注意查收。”
林素商的手机应景地响了一声。
她立刻点开讯滴，果然讯滴收到一条来自管理部的最新通知。
大概扫了一眼，林素商不由眼前一黑。
这个叫白芷的马过的像个老祖宗。
一天吃三顿正餐，早6午12晚5。
晚上9点还要加餐！
宿舍到这里需要半小时。
晚上九点喂完加餐，回到宿舍930，洗漱完毕10点。
她码字速度一小时3000，更新6000字的话，需要两小时。
躺在床上保守估计需要12点。
这还是她不卡文的情况下！
12点睡、5点30起，半小时起床、洗漱，从宿舍赶到这里刚好6点，喂完白芷再去食堂吃饭上早八。
上完课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再赶过来喂马。
喂完马再回去上下午的课。
...
林素商面无表情。
她不想活了。
司管家好一会儿没等到新来的特招生回复不由蹙了下眉。
他心中不悦，并不是因为面前的特招生，而是对管理部的安排。
F4等几个大家族在盖力沃兹学院的权利交错十分复杂。
让学院的学生到这里兼职是无奈之举。
这是司家向贱民和普通学生显示和蔼的一种手段。
但是白芷是少爷最喜欢的宠物。
由着一个出身低贱的特招生喂养实在太过了。
司管家既苍老又精明的眼睛从林素商身上移到远处一跌一撞的方渺渺身上。
那个一身粉红的可爱女孩，是少爷幼时的小恩人。
一年前少爷遇到一点小事故，醒后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被救过的事。
信佛的人最看重因果，少爷当即安排了许多人去找，终于在不久前找到小恩人。
管理部发出的这条消息，昨晚8点第一次出现，是在小恩人手机上。
可就在几分钟前，少爷又亲口说出让林素商喂白芷的话，他不得不重新发送邮件。
他是司家老人，自从少爷10岁开始就在少爷身边照顾。
少爷喜怒无常，但决定的事却不会轻易改变。
一天之内换两个喂养人，难道方渺渺这位‘小恩人’已经在少爷这儿失宠了？
司管家也只敢想到这里。
跟随少爷多年，他早就清楚，想一直跟着少爷，一定要聪明但又不能自作主张。
“你干什么去？”
这个特招生怎么回事？
竟然往门口的方向走？
他立刻跟上冷声警告：“林素商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少爷...”
林素商站定回头，她面无表情的的脸上忽然绽放一抹大大的笑容。
司管家一怔不由停在原地，这个出身低贱的特招生，倒是长了一张好脸，刚才怎么没发现？
“司少说让我做他的狗，既然如此那我跟那个叫白芷的马应该享受相同的待遇，我喂它吃饭，它也能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