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哪能天天喝,那太伤身了,再说季墨阳也不是天天去。

    宋絮晚没有力气给云嬷嬷掰扯,她低头侧目道:“嬷嬷还是回去好好熬药,我去清风阁看看,回来还要喝药呢。”

    “夫人您听嬷嬷的劝,回去再睡会,小姐在课堂上乖着呢。”

    “走快点!”

    实在不想听云嬷嬷唠叨,宋絮晚直接吩咐婆子加快脚步,把云嬷嬷甩在了后面。

    再说万一去晚了,季墨阳等不到她,直接不教了,她昨晚不是白辛苦一场。

    好好的把季墨阳留在课堂,让周景茹知道季墨阳是怎么的冷若冰霜,才能更好的让这个丫头知难而退,不然真要纠缠下去,周景茹早晚肝肠寸断。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清风阁,宋絮晚下了软轿,站在窗户外面往里看。

    教室里,季墨阳和宁宁隔着棋盘对坐,他一边下棋一边讲解,面容平静认真,声音冷冷清清,完全是宋絮晚没见过的样子。

    周景茹和周景黛也站在一旁观摩,和周景黛认真的观察棋局不同,周景茹的眼睛几乎是黏在季墨阳的身上,看样子是一句教导也没有听进去。

    “围棋贵在坚持,规则你们已经熟悉,最主要是平日里静的下心来磨炼。”

    季墨阳说完,见大家都纷纷点头,他道:“你们分两人对弈,有疑问再问我。”

    他起身正要走开,就见窗户外面的宋絮晚,嘴角刚扬起来,再看到宋絮晚身后一群丫鬟婆子之后,立刻一本正经的出来行礼:“夫人。”

    “我过来随便看看。”

    宋絮晚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就被季墨阳引着进入了教室,坐在了一方棋盘后面。

    他指着棋局道:“刚才有一个点我没有讲清楚,现在我与夫人对弈,再给你们演示一下,你们几个再听一遍。”

    “围棋好比攻城略地,进攻虽然重要,有时候防守弃子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就这样,宋絮晚莫名其妙的成了教学案例,她老实坐在棋盘后面,看着季墨阳规规矩矩的教学,很快索然无味起来。

    实在是没有睡好,不过一会,她就一手支着脑袋打起瞌睡来。

    季墨阳一子落下,啪的一声吓得宋絮晚一个激灵,只听季墨阳道:“黑子落在此处,如此,攻守之势就变了。”

    他瞥了一眼被吓醒的宋絮晚,立刻对站着的几个人道:“你们各自对弈去吧,不会的问我。”

    四个学生规规矩矩的行礼之后,回到各自的棋盘后面对弈,而被吓醒的宋絮晚,则没好气的瞪了季墨阳一眼。

    早知道他已经来了,她就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何必费这个劲跑这里认真听课。

    正要继续打瞌睡时,就见季墨阳修长的手指捏起一粒棋子,在食指和拇指之间轻轻捻了一下,慢慢放到嘴边似是要亲吻。

    “夫人可会对弈?喜欢白子还是黑子?”

    登徒子!

    宋絮晚被挑逗的脸红心跳,立刻假装自己没睡醒,闭上眼继续假寐起来。

    书房里,周明海一早无事,刚好今日休沐,他就想着去清风阁看看。

    没事的时候就来清风阁外看看,听听闵绒雪的声音,已经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精神寄托。

    刚走到清风阁外面,碰巧遇到从隔壁过来的闵绒雪,他惊讶道:“今天上午不是你的课?”

    闵绒雪摇摇头:“昨晚墨儿还说不想教授围棋,今天又不知怎的,一大早过来了,我这会子过来看看瞧瞧。”

    “那还真是怪了。”

    周明海嘀咕一声,和闵绒雪一起进了清风阁,隔着窗户往里面看。

    只见里面的六人各自坐在棋盘后面,宁宁和离月正一脸认真的冥思苦想,周景黛倒是下的轻松,只是对面的周静茹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季墨阳,显然没有心思下棋。

    而季墨阳正在沉迷于自己与自己的对弈,完全不受对面呼呼大睡的宋絮晚的影响。

    闵绒雪看的非常满意,周家小娘子倾慕她的儿子,这婚事不出意外就成了十之八九。

    至于季墨阳完全没注意到周家小娘子,她一方面欣慰儿子不被美色迷惑,一方面又担心儿子还沉浸在男色中,完全忽视季墨阳对面坐的是宋絮晚。

    这一点,周明海倒是一眼就瞧见了,他气的脸色直接就变了,到不是因为男女大防,而是觉得宋絮晚简直是过来捣乱的。

    明知道自己不擅长学习,在窗户外面看看宁宁乖不乖就算了,这个宋絮晚竟然不识好歹的自己进去,进去就罢了,还呼呼大睡,简直蔑视课堂。

    这要是正经夫子,都是要打板子的,周明海气的吹胡子瞪眼。

    在窗外看了一会,里面的人终于发现外面有人,季墨阳在宁宁的提醒下,才让几人暂时休息。

    周明海第一时间冲进去,冷着脸对宋絮晚道:“成何体统!”

    被宁宁推醒的宋絮晚一脸懵,看着周围一圈人,眨眨眼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明知道自己一进课堂就睡觉,为何还要故意过来扰乱课堂!”

    周明海再次训斥出声,宋絮晚这才清醒过来,她是在季墨阳的课堂睡着了。

    她揉揉眼睛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宁宁立刻挡在她的身前出声维护:“父亲,母亲是生我的时候落下病根才容易睡觉,不是故意要在课堂上睡觉,现在还每天喝药补身子,你不关心就罢了,怎么还能如此说教。”

    宋絮晚忙点头,宁宁这孩子实在是太孝顺了,不枉生养一场。

    季墨阳也欣慰的看了宁宁一眼,出言维护道:“夫人只是在室外看看,是在下请夫人进来,给我们做演示,不知道夫人身子如此虚弱,撑着病体还在坚持,是在下失礼在先。”

    他说完深深揖了一礼,宋絮晚如今吃药,都是为了能给他生个孩子,如此情深,他却不能对外人道之,只有此刻当着众人的面表示感谢了。

    如此,大家看周明海,都有了指责的意味,宋絮晚只是无声的睡觉,又没有打扰大家,而且她还身子不适,周明海实在是太过严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