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宋絮晚终于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问道:“老爷怎么好好的,特意送礼给我?”

    听宋絮晚这么问,周明海觉得定然是自己猜的那样,宋絮晚把自己的生辰忘了。

    他神秘兮兮道:“夫人,你不会忘了吧,你生辰已经过了?”

    “啊?”

    宋絮晚怎么可能忘了,就是那一晚,她的人生彻底开始改变。

    她如今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从那一晚开始,怕是到死都忘不了那一晚吧。

    看着宋絮晚呆愣住了,周明海心情大好,觉得这世上如他这般体贴的夫婿,十不存一。

    他十分的得意:“你忘了我可记着呢,我早就买了上好的青玉,想亲手给你雕刻一枚簪子。

    奈何我第一次做,手工不好,雕的就有些慢了,到了夫人生辰还没有雕刻好。

    后来我看夫人你自己也忘了自己的生辰,我索性慢慢雕刻,到如今终于算是能拿得出手了,还请夫人笑纳。”

    宋絮晚看着明显早就雕刻好,上面都打磨光滑的仿佛被戴了一两年的样子,心里愈加的冰冷。

    这东西要么是周明海以前就做好的,现在才拿出来给她,要么就是直接在外面买的,水色不好也就罢了,做工还这么差!

    不管怎样,都不像是个正经的生辰礼物,何况迟到了这么久!

    若是以前,她不清楚周明海心中所想,不知道周明海擅长说鬼话,她还能感动的挤出几滴眼泪装装样子,就是不喜欢也能假装凑合的戴上几回。

    现在嘛!她啪的一声合上锦盒,随手放在梳妆台上,假笑道:“多谢老爷,老爷有心了。”

    看到自己亲手雕刻的簪子被随手一丢,他心里可惜的不行,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周明海笑容淡了几分,他就知道宋絮晚无宝石不欢心,他竟然还把自己亲手雕刻的簪子送过来,幻想宋絮晚能慧眼识珠,真是异想天开。

    他就不该对宋絮晚抱有任何幻想,这种脑子里只有金银俗物的人,怎么能理解亲手雕刻的用心良苦!

    想出声讽刺几句来着,但是想着今天礼都送了,要是还把宋絮晚弄不高兴了,岂不是白费力气不讨好。

    他再次挤出一个笑容,体贴道:“你虽然已经27岁了,但是入我周家十几年,算是兢兢业业,生儿育女也算辛苦一场,实在不用为了年华老去而黯然神伤,明年,不,等你三十岁,我叫一场大戏进府,好好给你庆贺一个整寿。”

    听到自己还要等到三十岁,才值当周明海请一场大戏庆祝生辰,宋絮晚就觉得可笑,她过生辰想要什么没有,轮得到他周明海充大爷。

    不过她脸上伤心愤怒的表情,在周明海看来就是为了年岁变老而难受。

    他眼前恍惚还能看到宋絮晚年轻时候的样子,似乎和现在差别也不太大,果然嫁给他就是好命,不像是闵绒雪一看就是上了年岁。

    算了,到底今天是要缓和夫妻关系的,他又难得温柔一回:“夫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快三十的人,乍一看也就是二十五六。”

    总不能闭着眼说像十八的吧?周明海觉得自己说的还算观,只见宋絮晚脸色更冷了,他忙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周明海逃也似的走后,季墨阳从床上下来,看着宋絮晚正在照镜子,背影十分的落寞。

    他忙上前拥住失神的宋絮晚,语气虔诚:“我没见过你十五岁的样子,我也没正眼瞧过十五岁的小娘子,在我眼中,十五岁的小娘子就该是你这样的。”

    只见镜中美人瞬间展颜,整个房间仿佛都熠熠生辉,宋絮晚这才柔柔弱弱的靠在季墨阳的怀里,被他抱回床上。

    坐在床上,宋絮晚想着这一夜纠缠怕是少不了了,谁知季墨阳只是静静的拥住他,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宋絮晚忍不住问道。

    稳住季墨阳,是为了假以时日的计划,她不知道这次差点被周明海抓住,会对季墨阳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总不会幡然醒悟要痛改前非吧。

    她悄悄抬头,回头看头顶的季墨阳,只见他脸色灰败,神情落寞。

    宋絮晚心里一个咯噔,这不会真的是打算从明天开始,做个正人君子吧?

    “你怎么了?”

    见宋絮晚一直在问,季墨阳想要把脑海里的疑问挥走,强颜欢笑一夜欢好。

    可是那些想法怎么也挥之不去,对上宋絮晚担心的表情,他终究是没有忍住。

    “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心似乎淡了不少,是不是因为周明海对你嘘寒问暖,你要和他再续前缘?”

    宋絮晚愣了一下,快速的在脑子里理顺这件事情,虽然她是因为季墨阳要成亲的事情,需要保持自己在季墨阳心里的位置,才要断了两人得关系,让他心生遗憾。

    但是在季墨阳的眼里,估计真的以为是自己爱他的心思淡了。

    再加上今晚周明海的意外表现,在季墨阳看来,宋絮晚情谊不坚,重新回到温柔体贴的丈夫怀抱,是十分可能的事情。

    毕竟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相比于和丈夫十几年的夫妻感情,和情夫几个月的欢好,似乎还是比较容易断了的。

    绝对不能让季墨阳产生这样的想法,那样他只会觉得宋絮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随着感情的流逝,还可能厌恶起来。

    那等快到了春闱,还如何引他入室,等待被抓奸。

    她忙抱住季墨阳,幽怨道:“你竟然不相信我对你的心!”

    不给季墨阳反应的机会,她快速的开始组织语言,语气轻柔的开始解释。

    “我嫁给她的时候,才不过十五岁,我不如你幸运,能在年少的时候遇到倾心相爱的人,我十五岁的时候,被父母宠爱的像个孩子一样,根本不懂男女情爱,稀里糊涂的就嫁了周明海。”

    “成亲这些年,因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整日被他贬低,日日小心谨慎才能维护好一家主母的体面,哪里知道什么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更是从来没有体会过。”

    “所以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