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宏才见自己都亲自过来,宋公子竟然托大不肯出来,也不让他进去喝口茶,心里有些恼怒。
“宋公子,这咳疾还是要少喝鱼汤,我那里有上好的川贝枇杷水,公子不弃过去喝一杯?”
管事再次婉拒:“左公子实在气,等公子病好,一定少不得过府叨扰。”
作为工部尚书的孙子,左宏才很少被人这么拒绝,心里顿时有些恼怒,嘴上说着下次再聚,趁着管事不注意,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实在是关心宋公子的咳疾,就唐突……”
左宏才刚踏进船舱,就见上座一个吓得花容失色的美人,顿时愣了神。
听到一旁有嬷嬷咳嗽,左宏才才忙低下头告罪道:“是左某唐突,以为是宋公子,原来是宋小姐。”
短暂的惊吓之后,宋絮晚倒是镇定起来,船舱里这么多人,她又是左都御史的妹妹,大白天的不会出什么事情。
“劳烦公子亲自送人过来,多谢了。”
看着那个被吓傻的渔家女,左宏才忙解释道:“是一起过来的刘家公子喜欢鱼汤,想着这渔家女定然煲的一手好汤,才想着请回府上做个厨娘,不想宋小姐也喜欢鱼汤,左某做主就割爱给宋小姐了。”
“多谢公子。”
宋絮晚道谢之后,不见左宏才离开,心里顿生厌恶。
这群公子哥,整日仗着祖父辈的权利,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岂不知连季墨阳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人家从祖籍一路走来,能做到名满京城,那是真的下了苦功夫的。
突然,宋絮晚觉得自己好好的怎么说起季墨阳的好了,这个左宏才也不是能和季墨阳一起对比的人。
她假装好奇道:“秋闱期间,怎么不见公子进考场,莫非公子已经中了举人?”
正要找个话题再说几句的左宏才,听到宋絮晚提到读书,忙尴尬的解释:“实在是前段时间病着,没有精力温书,家里说等到下一届在进考场。”
“哦,公子也是在国子监读书吗?”
眼见着宋絮晚一个接一个的问读书的问题,左宏才就再也站不住了,他本来还想在美人面前留个好印象,这要是在被问下去,草包的名声就被人打听出来了。
“是啊,出来有一会了,就先告辞了,打扰宋小姐了。”
等出了船舱,左宏才脑子才开始运转起来,没听说宋家有这么貌美的小娘子,怎么会用宋家的名帖呢,要找个人打听一下。
终于解决了麻烦,宋絮晚也没有了游玩的心情,让云嬷嬷带那俩姐妹换衣服,然后再送她们回家。
不想,那俩姐妹换好衣服,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求夫人收留。”
两姐妹在换衣服的时候短暂的商量了下,觉得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未免以后再次遇到恶霸,还不如今天找机会跟着这位夫人,好歹能清清白白的活着。
这倒是让宋絮晚有些惊喜,俩姐妹不仅长得好看,为人看上去也机灵,看上去十分讨喜。
“你们叫什么名字,你们爹娘怎么说?”
“回夫人,我叫小荷,我妹妹叫小月,我父母经此一事应该会同意我们跟着夫人家去。”
宋絮晚使了个眼色,让云嬷嬷把俩人带回去,好好给人家父母说清楚。
过了好一阵子,云嬷嬷才红着眼睛带着两个小姑娘回来,拉着宋絮晚感叹道:“都是不容易,娘想让孩子出来讨一口活路,爹却说孩子走了没人养老,我愣是多给了五十两,那亲爹才肯放人。”
“都过去了。”宋絮晚拍拍云嬷嬷的手,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周明海看着新多出来的俩人,问道:“这是?”
宁宁开心道:“母亲刚买的新丫头,母亲今天可厉害了……”
“胡闹!”
宁宁还没说完,就被周明海打断,他气道:“我们家一共才几个主子,你看看家里有多少丫鬟了,连别院那种一年才去几天的地方,你都养着四五个丫鬟和一堆仆妇,多少家产够你这么挥霍。”
宋絮晚不想让小月和小荷以为自己刚逃离了虎口,又进了狼窝,无力的对云嬷嬷招招手:“带孩子们先下去,我给老爷好好说说。”
等宁宁她们都走了,宋絮晚才淡淡看着周明海怒气冲冲的老脸,面无表情道:“别院里有四五个丫头,但是你知道吗,离月每天自己打洗脸水,自己收拾房间铺床叠被子。”
周明海没想到宋絮晚竟然说这些,他脸色一下子涨成猪肝色,他虽然不关注这些,好像几次过去,那几个丫头确实在在闵绒雪身边伺候。
他不由得声音就低了下来,闪躲道:“怎么可能,别院的丫头这么懒,你怎么不出手教训。”
宋絮晚冷笑,直白道:“不是别院的丫头偷懒,是闵夫人需要更多的人伺候,我买这两个丫头,也是想留给离月使唤。”
“她十一岁了,除了字写得好,绣活做的不错,脾性处事没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样子,老爷你觉得她就这样长大,等嫁了人,连使唤下人都不会,管家更不用说,只会写字绣活,日子就能过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周明海在批评宋絮晚教养女儿不如闵绒雪,如今被宋絮晚这么追着问,周明海脑海里突然想到,莫非宋絮晚教养女儿比闵绒雪教养的好?
不,才女才是最好的。
但是离月没有丫头使唤这件事情,确实也是个问题,他尴尬的不再顶嘴:“你就是要买人,也要找人牙子过来,选几个听话懂事的,今天这俩一看就没什么规矩,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调教人的事情,老爷就交给云嬷嬷吧,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
回到房间,离月立刻抓着宁宁追问:“我看周大人似乎误会了夫人,咱们就这么回来了,她们会不会吵起来,我们回去帮夫人解释一下吧,她今天是做了救人于水火的好事情。”
宁宁淡定的摇头,小小年纪一脸成熟道:“你不了解我父亲,他要是知道我母亲在别人手下抢救了那俩人,不会觉得我母亲是救人于水火,只觉得我母亲是多事,到处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