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象里,她只记得妈妈为了让她成材,严格要求她……

    纪凝烟摸了摸脸颊。

    许是梦境太逼真,她满脸都是冰凉的泪水。

    伤心吗?

    难过吗?

    她问自己。

    却发现她的内里早已麻木,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陆泽屿回来的时候,她压根儿不记得他抛弃她的痛苦,满心欢喜地奔赴他……

    她从小就喜欢他,依赖他,有着母亲给她灌输二十几年的必须嫁给他的信念!

    她忘记了婚姻的责任,忘记了萧墨对纪家的恩情,对她的呵护……

    如果不是那天爷爷点醒她,又或者不是她真的爱上了萧墨,可能她到现在都不会清醒!

    ——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

    ——我不过是母亲巩固地位、攀附豪门的棋子……

    ——活到二十七岁,我的人生竟然还要由母亲支配,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正想着,冯丽萍的电话打了过来。

    “凝烟,你舅舅和舅妈来了,你两个弟弟也都回来了,你过来吃晚饭!”

    语气是没得商量的命令!

    纪凝烟此时已经头痛得厉害。

    想到儿时母亲对她做的种种虐待行为,想到母亲重男轻女的偏心,还想到母亲一直喋喋不休说萧墨坏话,破坏她的婚姻……

    纪凝烟感到难过又心寒。

    她不想回去那个所谓的“家”。

    母亲宠爱两个弟弟,他们的任何要求都会满足。

    但对她这个女儿,除了训斥就是责备。

    那不是她的家。

    她只是家人的移动血库,别墅里是一家子吸血鬼!

    纪凝烟感到心力交瘁,她不想再承受来自家人的压力。

    她在电话里推辞:“妈,我今天好像有点不舒服,晚上就不过去了。”

    “不舒服?你有什么不舒服?”冯丽萍听了,立即警惕起来,“你不是真的怀孕了吧?是萧墨那个窝囊废的种?那也行,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检查,然后回老宅一趟,先把老爷子手里的古董和地皮骗到手,然后你把婚离掉,去跟泽屿睡,就说是他的孩子……”

    “妈,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纪凝烟再次被冯丽萍的三观震惊。

    这件事,冯丽萍之前就说过。

    当时纪凝烟以为冯丽萍只是说说,不会真的执行,毕竟这太毁人三观了!

    没想到,她是真的打算这么干!

    纪凝烟生气地说:“妈,如果我怀了孩子,那是你的亲外孙啊,它还在我肚子里,你就想着利用它?你对它就没有一点心疼,只是把它当成你达到目的的工具?”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考虑纪凝烟的感受,难道陆家的人是傻子吗?

    像他们这种百亿豪门,很多会在孩子生下来就做亲子鉴定,就是为了保证血统纯正!

    冯丽萍自己蠢,便以为豪门贵族也跟她一样蠢!

    看纪凝烟反抗,冯丽萍不乐意了,“你干什么啊,对我这个亲妈也大呼小叫?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合着我就养了个仇人是吧?我生根叉烧都比生你强!”

    冯丽萍别的本事没有,看电视听书看短剧学了不少骂人的话,五湖四海的骂人方言都熟练掌握。

    纪凝烟本来就是个孝女,被母亲一番训斥,内心被道德感谴责,她语气立马软了几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赶紧按我说的做!”冯丽萍坚决地说。

    纪凝烟只好跟她讲道理,“我没有怀孕,我跟谁都没有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