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危机解除,她扑到萧墨怀里哭泣,说那么多感激的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但在她心里始终认为,这份契约婚姻,是萧墨来偿还纪家的恩情。
萧墨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她从来没有真正把萧墨当成过丈夫!
纪凝烟跟陆泽屿青梅竹马,从三岁的时候,陆泽屿宠爱她,照顾她,她就会披着床单当婚纱,幻想着长大要给陆泽屿当新娘。
这份执念持续了二十四年!
哪怕陆泽屿在纪家落难的时候选择出国,音信全无,纪凝烟也没有真正怀疑过他。
她内心深处相信陆泽屿是有苦衷的,她始终认为,陆泽屿是她此生的唯一。
结婚五年,她不曾跟萧墨亲近。
她认为跟其他男人亲近,是对陆泽屿的背叛,是对她神圣爱情的亵渎。
也正是因为她心里惦记的是陆泽屿,在他回国以后,她便迫不及待跟萧墨提出了离婚。
然而,这两天发生的事,让纪凝烟陷入了迷茫。
——难道说,两个人相处久了,真的会日久生情,我对萧墨也产生了感情?
——他的离开是我想要的结果,为什么我心里会这么难受?
——他对我表明心意时,我明明嫌弃他吃软饭,怎么心里还是会有那么强烈的触动呢?
纪凝烟不愿意承认,在萧墨表白以后,她的心里好像起了贪念。
她突然不希望萧墨收回所有的爱意!
纪凝烟想起萧墨昨晚讽刺她的话。
说她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白月光和备胎都想要……
纪凝烟发现,萧墨好像说得没错。
她放不下陆泽屿,又不希望萧墨离开。
头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烦躁地想,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
她跟陆泽屿二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轻易割舍?
萧墨为什么这么贪心,哪怕没有了契约丈夫的身份,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她身边?
名分有那么重要吗?
把所有的过错推到萧墨身上,纪凝烟心理负担明显减轻了。
电话响起。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老妈”二字,纪凝烟心里一阵发慌。
响了十来声,她才按下接听键。
“喂,妈……”
“你个死丫头,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老娘的电话?”
冯丽萍尖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纪凝烟感觉那声音快要把她的耳膜都划破了。
纪凝烟勉强解释:“我刚才在做方案,手机开的静音。”
冯丽萍语气很是烦躁:“不说这个,我问你,我给萧墨打电话,他为什么不接?”
纪凝烟一愣,“你给萧墨打电话?什么事啊?”
冯丽萍不依不饶:“我现在说的是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吃我们纪家的,喝我们纪家的,现在有点小事找他都找不到,要他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纪凝烟清楚,萧墨应该是因为她提了离婚,才会不接她妈打来的电话。
目前两人处于离婚冷静期,纪凝烟不想节外生枝,没跟老妈说离婚的事。
她解释:“萧墨这两天有工作上的事要忙,可能是没注意吧,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冯丽萍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他有工作要忙?女儿,你别护着他了,他一个围着锅台转的人,哪来的工作?我纪家的废物女婿,大名鼎鼎的软饭男,整个云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纪凝烟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被冯丽萍这么一吵,她的头痛再次加重,好像里面所有的血管疯狂膨胀跳动,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