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狠狠击中了贺沧澜的满身野骨。

    那句“会害了别人”,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已经在犹豫要把自己和蓝蝶的事情向父亲坦白。

    被贺挽澜提醒后,后背突然就渗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贺建波态度温和,却字字如铁。

    “沧澜,这是治任务。”

    “三十岁的贺家男儿,目光要放的长远。”

    “你不是一个把家族当儿戏的孩子。”

    三句话,严丝合缝的把贺沧澜钉在了家族命运的大舞台上。

    至于,贺沧澜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与贺家大族比起来,无需在乎,或者可以忽略不计。

    贺沧澜还是给了父亲一句话:“还有我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利吗?”

    贺建波带着惯有的治家微笑:“沧澜,你想表达什么?”

    男人眼神略闪烁:“我是说,我的婚姻还能不能自己说了算?”

    贺建波笑容淡淡,小儿子果然不是个能被联姻压住的。

    他的眼睛和鹰隼一样锐利,锋芒落在贺沧澜的凤眸里,忽然变了一副冷静严肃的面孔。

    贺建波说:“沧澜,能不能自己说了算,看你的觉悟。就像这次的胡祎舟,背后的利害关系,你不会看不透。

    如果你想让父亲和你大哥风平浪静,不得不说胡家确实是个合适的选择。”

    “如果我不想结婚呢?”说出这句话,贺沧澜一时没敢看父亲的脸色。

    “胡闹!”贺建波果然生气了。

    那两个字,终结了贺沧澜和父亲的对话。

    出门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直接驱车赶到了锦园。

    手机静悄悄的,他的电话和信息,始终没有得到蓝蝶的回复。

    锦园门口,他把车子停在了那处蔷薇花架处,再一次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无人接听!

    雪茄抽了两根,男人立体俊朗的五官,隐没在车内暗色的阴影里,只留忽明忽暗的星点烟火。

    他发了一条信息:“蓝蝶,不管你想做什么决定,你也不该不给我一次解释机会。”

    这次的信息回了。

    贺沧澜的心中是复杂的情绪。

    她是看到自己的电话和信息了,只是没有回。

    小姑娘回的很简单:“静一静好吗?我出门了,回来聊聊吧。”

    “你去哪了?”他还是忍不住问她。

    “忙你的吧,勿念。”

    几个字,贺沧澜反复看了几遍。

    太了解她的性格,再发信息或者电话,她也绝对不会再回复了。

    那一夜,那辆车,那个人,在秋日开始有落叶纷飞的蔷薇花架处,整整待了一夜。

    他以为天亮了,四合院的正门打开,那个有这世间最生动容颜的小姑娘,会优雅的走出来,像以前一样,四处张望寻他。

    然后,迈着小碎步走到车旁,敲着车窗,娇滴滴的喊他:“贺沧澜,你脸真大,在车上坐得挺稳,不知道下来接我嘛。”

    一切,恍如昨天……

    北海道的秋天,天高云淡。

    在当地租了一辆车子,沿着小樽运河,缓缓行驶。

    驾驶座上的丛月,脱下了风风火火的记者简装,穿了一件颇为女人的酒红色长裙,深v领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找个小酒馆喝酒去?”她瞟了一眼副驾驶上安静坐着的仙女。

    蓝蝶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柔软的长发做了侧编发,十足的清纯里带了难以言说的妩媚之态。

    她说:“喝!”

    丛月嘴角晕开笑容:“蝶,我恭喜你这次不哭鼻子了。”

    白裙子的小姑娘浅浅一笑:“被毒打的次数多了,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