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锦拉了脸:“怎么说话呢?大过年的不让人舒心。”
贺沧澜吐了个烟圈,嗤笑:
“您儿子就这样的,劝您别天天捧成宝贝疙瘩哈,您老天天和防贼似的防人家,实话告诉您,蓝老师那样出色的女孩子,都不待搭理我这色的。”
几句话,把崔慕锦气的脸上变了色。
要不是学者的涵养强压着心头火,她差点就抄起贺老爷子的龙头拐杖抡过去。
平日里特别场面会来事会哄人的二儿子,气人的时候也是真的气人。
“这是怎么了?”贺挽澜进屋,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气场。
看见崔慕锦那冰着的脸,冲着贺沧澜的方向:
“沧澜,去收拾东西,下午飞上海,代咱妈照顾好外公外婆。”
贺沧澜看了眼大哥,冲着崔慕锦的方向:“妈,我去了。”
崔慕锦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往外走远,还是压不住心疼儿子的心,快步走到门边:“沧澜。”
男人顿住脚步,回了头,看着那个在门边立着的贵太太。
“注意安全,夏冬两季的衣服都备着,让黄姨给你收拾,她最利索。”
贺沧澜心里动了下:“知道了妈,放心吧,没两天。”
总归是自己亲妈,他心里是疼着的。
逞了口舌之快,也是应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他也难受,别扭。
但他是真容不得别人说那小妞一点的不是。
他这个段位和年龄的,早就可以把情绪消化在股掌之间,喜怒不形于色是必备的素养。
唯独别人不能说一点她的不是。哪怕是自己亲妈也不可以。
或许,他的小妞,只能自己可以欺负!
大厅里的贺挽澜,扶着母亲坐下,给她添了杯茶。
“妈,您是现当代文学界知名的学者,您的治学态度,影响了京大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崔慕锦笑着品了口茶:“挽澜,想说什么。”
“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贺挽澜抬眸,深沉又温和的目光,平视崔慕锦。
崔慕锦面无表情,继续品茶。
贺挽澜索性说的更明白:“沧澜的婚姻,给他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直到整杯茶喝完,优雅坐着的贵夫人,终于有了回音:
“你们兄弟俩觉得,妈才是那个最大拦路虎?”
贺挽澜笑:“您不是,世俗的眼光才是。抛开所有,依沧澜的眼光去找,您觉得他能找的多差?”
“那肯定不会。”这点崔慕锦有十足把握,他的儿子有自己的严苛标准。
“那就给他一次机会。有困难是肯定的,需要大家都努力去克服,但不要上来就否定他,您觉得呢?”
“是蓝老师吗?”崔慕锦脸色已经有了改善。
贺挽澜微笑:“哦?我怎么不知道?蓝老师的话倒挺好,知根知底,南南也喜欢。”
崔慕锦沉默不说话。
良久,她望着贺沧澜离开的方向:“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越来越不懂了,怎么也得试一试才知道是非对错。”
贺挽澜心里松了一下,有了数。
母亲心高气傲惯了,绝对不会把话说的多明白,但刚才的话已经是让了一步。
起码,同意那个耍了脾气的弟弟贺沧澜,试一试了。
贺沧澜正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冷不丁一声“沧澜哥哥”,让他顿了下脚步。
苏瑾站在院里花径处,抬着探寻的眉眼:“您要飞上海吗?”
“有事?”男人眉峰拧紧。
“如果需要,我可以去照顾外公外婆。”
贺沧澜转脸,唇角难掩玩味笑容:“你表姐刚生产,最是用人的时候,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