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黎初宁不想和她兜圈子,便也爽快地开门见山,“我知道黎小姐和你的哥哥黎严峻兄妹情深,想必你也知道黎严峻在我的手里。我想用你哥哥和你交换一个人——”
黎初宁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了猜测,果然,下一瞬便听刘苏林道,“我想要你的丈夫,靳沉翊。”
黎初宁站起身,面色微沉,“靳沉翊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权,我左右不了他,他更加不是能用来交换的物品!”
刘苏林微微一笑,似没看出黎初宁的抗拒和愤怒。
“你跟靳沉翊离婚,我自然有办法说服他和我结婚。黎小姐,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为难,可为了让我的家族找到强大的靠山,将生意洗白,我不得不这样做。”
“抱歉,我——”
“先不用急着拒绝。”刘苏林笑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放弃你的哥哥,那么他的命就属于我了。这三天时间里希望你不要走漏风声,否则,就请你到M国为黎严峻收尸。”
她风淡云轻地说着威胁的话,令黎初宁不寒而栗,手指忍不住紧紧攥起。
哥哥的性命,她和靳沉翊的婚姻,二者根本不是能够交换的物品,可刘苏林只给了她这两个选择,她进退两难。
黎初宁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会所的,浑浑噩噩,一路上都想着刘苏林的话。如果将这件事告诉靳沉翊,是否能有其他转机?可她不敢冒险……
顾期许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轻声安慰,“大不了就先离婚,等你哥哥平安回来,再跟靳沉翊说明情况,我想,他会谅解。”
黎初宁沉默地点点头,先离婚再复婚,这也是她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的两全之策。
可事情真能如此简单?她能想到的问题,刘苏林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没有想到,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小区,顾期许下车送黎初宁到单元门口,一边给她说着自己想的办法,“还有三天时间,我先试试通过中间人跟她谈判,看看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今天能顺利进入会所见到刘苏林,也是顾期许找的中间人传话,黎初宁对他的谈判不抱希望,但还是感激地跟他道谢,在黎严峻这件事上,他的确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顾期许停下脚步,转身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说完,他没给黎初宁反驳的机会,转身挥了挥手便回了车上。
黎初宁咽下到嘴边的话,心情复杂又沉重,她心不在焉往里走,刚进单元楼便被人从身后轻轻拉住了手腕。
黎初宁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转头却看见是靳沉翊。
“谁送你回来的?”
黎初宁朝着单元楼外看了一眼,顾期许的车还停在那个地方迟迟没走,她不知道靳沉翊在这站了多久,看到了什么,主动向他解释,“顾期许找我有事,我跟他吃了顿饭,给你打电话,你在开会。”
“什么事?”
他捏得她的手腕有些疼,黎初宁想抽出自己的手,谁料靳沉翊竟加大了些力气。黎初宁皱眉,想到刘苏林的话,沉默,没将哥哥黎严峻的事告诉他。
“你捏疼我了。”黎初宁有些疲惫,无奈道,“回家再说,好吗?”
靳沉翊深深看了她半晌,那目光直看得黎初宁手臂上冒起鸡皮疙瘩,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就因为她和顾期许吃了顿饭,他将她送回家?
可他明知道她和顾期许早已划清界限,之前二姑奶奶和靳思琪刁难她,他也是处处维护,今晚怎么突然吃醋?
靳沉翊松开手掉头往电梯的方向走,黎初宁跟上去,频频看向他难看的脸色,好几次想要开口解释,话到了嘴边又忍了回去。
关乎哥哥的性命,她不能冒一点险!
到家,黎初宁想着靳沉翊应该刚开完会回来,估摸着还没吃饭,便问,“我给你煮碗面?”
靳沉翊无视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去冰箱拿了瓶水。
黎初宁攥紧手指,深呼吸一口气道,“你不饿?那我先去洗澡了。”
“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靳沉翊突然开口。
黎初宁小心翼翼看着他,半晌,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听我说什么,你不想吃面的话,我就去洗澡睡觉了,今天有些累。”
靳沉翊怒极反笑,大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黎初宁的肩膀。
他低头直勾勾注视着她,咬牙切齿,“跟自己的前男友单独吃饭,你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和我解释什么是吗?”
黎初宁本就心烦气躁,肩膀被捏得疼极了,她忍不住也来了气,用力推开了靳沉翊。
“都跟说了有事,有事!就是吃顿饭而已,我不至于连聊天内容也必须事无巨细跟你汇报吧?”
她转身进了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镜中的自己,眼睛泛红,胸膛直起伏。黎初宁靠在墙上闭了闭眼,半晌才缓缓平复了心情,重重叹了口气。
直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靳沉翊才烦躁地拿了烟盒和打火机走向阳台。
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隔着寥寥烟雾看向夜空,靳沉翊的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想到黎初宁发给自己的那条短信,他有些烦躁地将打火机扔去沙发上,而后又频频开始抽烟,试图压下心里的烦躁。
她三番五次强调她已经不喜欢顾期许,他也相信她是真心想跟自己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可她今晚的那条短信,究竟是什么意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初恋男友?
靳沉翊自嘲地笑了笑。
跟他单独吃饭,聊天的内容不能透露,两人甚至抱在了一起,照片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他却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
靳沉翊摁灭了烟头,短暂地不想面对这些破事,他给顾期远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刚挂了电话,眼角的余光瞥见楼下不远处,那辆白色的轿车还停在树下迟迟没有离开。
顾期许打开车门下车,懒懒地靠在车身上点了支烟,而后抬了抬眼,冲他挑衅地吐了口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