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拧着眉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顿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我和她登记结婚了,就在今天。”
这句话音刚落,赵砚白忽地抬头看过来,双眸圆瞪,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们……”
徐晏清缓缓坐直了身子,拧灭了指间的烟。
而后将手伸进兜里,将那本结婚证又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片刻,轻轻笑了声。
“其实,她离开的这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从一开始我就不和你们一起隐瞒她,宋瑶是不是就不会死,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我会和她恋爱、结婚、生子,功德圆满。”
说完后,他顿了顿,将视线从结婚证上挪开,转而直直地看向赵砚白满是惊讶的双眸。
语气平缓地再度开口:“可是,没有如果,四年前的我选择了你们,让她受伤,让她掉眼泪。而我,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尽管她背叛,她不辞而别,我都放不下她。”
说到这,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抚了抚结婚证上那三个烫金的大字,而后语调坚定地继续道:“所以,四年后的今天,我得选择她,宋瑶没了,她没有家人了,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
恨也好,折磨也罢,留她在身边就行了。
赵砚白将视线从徐晏清的脸上挪至他手里的那本结婚证,皱着眉头眉头,表情隐忍又纠结,半晌后,叹了声气,喃喃自语了声:“那知苑要怎么办。”
徐晏清抬眸看了他一眼,问了声:“四年前,你有没有想过,宋瑶要怎么办?”
瞬间,像是被戳中了脊骨,整个人狠狠一僵,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
“她无数次羡慕过祁愿,可却从来没有和你讲过,在你那边,她甚至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你何曾顾虑过她的感受。”
“她和祁愿从六七岁时便在福利院长大,彼此相依为命,她们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她们要怎么办?”
说到此处,赵砚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徐晏清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一场,四年前帮你们隐瞒,我已情至义尽,以后不会了。”
说完,他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房门关上后,赵砚白双手插进发间,哽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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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赵砚白称身体不适先行告辞,临走前,他脸色苍白地看了徐晏清一眼,终究什么都没再说,离开后。
席间依旧热热闹闹,徐晏清却没什么胃口,一顿饭下来,他只吃了几口菜,但却陪着喝了不少酒。
徐父看起来也很开心,拉着赵父聊了半天两家婚事的事情。
晚饭结束后,赵父喝得东倒西歪,徐父也好不到哪去,徐晏清帮着赵母将赵父扶回了赵宅。
外面雪已经停了。
他从赵宅出来时,抬头看了看天,昏黑的天幕不见一点星子,四周皆是一片白雪皑皑。
他顿了半晌,回了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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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园。
今天的晚饭,张姨做的很丰盛,可能是看祁愿回来时情至不高,还专门做几道甜食。
可尽管如此,祁愿还是没怎么吃,吃了两三口后,就回房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只开了盏阅读灯,晕黄的护眼灯光柔柔地照亮了桌面,以及上面放着的那本红色的小本子。
她定定地看了片刻,指尖在封页的边缘抚了一圈,须臾,抬起头看向斜上方的白墙,神情放空而又愣怔,而后缓缓站了起来,又看了眼那本结婚证,转身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