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见不得她的眼泪。
他一把松开了她,将她摔在地上,皱着眉自嘲地笑了声,眼眶里的泪再次滑下。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大掌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脖子看着他。
咬着牙,警告她:“祁愿,你最好祈祷别再碰到我,否则我肯定弄死你!”
说完,手下用力一丢,而后站了起来,第一次对她露出他只有在商场上才会露出的神情。
孤傲冷峻,凌厉狠绝。
他站在那,像个主宰众生的神明,睨视着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刚刚碰过她的手,而后看都不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他冷笑出声,讽声道:“我倒要看看,离开我,你能活得有多精彩。”
……
“嗒——”
床头的灯在这一刻结束了睡眠倒计时,熄灭了,四周陷入暗夜。
屋外的雪还在簌簌地下,万物沉寂。
在这静默中,祁愿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了声:“好。”
这一个单薄的音节,从她口中轻飘飘地吐出,是肯定,是应允。
可那一刻,却好似有个黑漆漆的洞,在徐晏清的心里越扩越大。
她甘愿留在他身边,却是为了护另一个人的平安。
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伸出手轻轻扣住她的侧脸,拇指在她脸颊温柔地摩挲,须臾,声音消颓且沙哑地开口:“再次爱上我吧祁愿。”
说完,他隔着夜色静静地看了她半晌。
夜幕中,两人的轮廓都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只余彼此的眼眸在昏暗中,亮着湿润的光泽。
须臾,他缓缓靠过去,动作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神情虔诚,像个忠心的信徒。
“是我不好,当时留你一人在景园,是我不好。”
这一句他说得微微颤抖,带着点哽咽的音调。
祁愿狠狠一愣,轻轻搁置在他胸膛处的手,指尖颤了颤,而后缓缓蜷缩了起来,浅浅合起的眸子,眼睫处也泛起一圈濡湿。
徐晏清的吻在她额头上停留了几秒,便一路往下,温柔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一下下轻啄,含住下唇,温情吮吸,而后动作轻缓的顶开她的唇、她的牙齿,小心翼翼地勾过她的舌尖。
这个吻柔情而又绵长,没有急躁,没有欲念。
像无数深情热恋的情侣一样,在一次次唇舌地缠绕摩挲中,感知彼此的灵魂。
“啪嗒!”
“啪嗒,啪嗒!”
一滴滴温热的液体,顺着二人的眼角滑落,滴在床上。
祁愿闭着眼睛,潮湿的眼睫微微颤抖,微仰着脖子感知他的亲吻,蜷缩在他胸膛前的手,缓缓上移,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感觉到脖颈处攀附上来的手,徐晏清愣了愣,原本闭着的眸子,缓缓睁开了稍许。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隔着薄薄的泪意,终于看清了她。
淡眉微微往上拱起,纤长的睫毛下闪着一圈湿润的光泽,泪痕顺着眼角、鼻梁滑向她的脸颊,而后隐没入枕间。
他将唇从她唇上移开,转而亲了亲她的眼睛,顺着眼角吻去那一路潮湿的痕迹。
为什么要哭呢?
“不准哭。”他柔声命令道:“我说过,在我身边,不可以哭。”
可祁愿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在他话音刚落下的一瞬间,啪啪嗒嗒落不停。
当年他刚回国接手徐氏,有一次周末,他那几个发小各自带了女伴去农家乐轰趴,说是轰趴,其实也就是少爷们的糜烂周末生活,徐晏清见识过一回,就再也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