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思忖片刻,淡淡地点了一下下巴。
他胳膊肘放在扶手上,姿态慵懒地伸出手:“来吧。”
鉴于蒋婉儿上次的药方治好了他的咳疾,让她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蒋婉儿的手隔着帕子放在皇帝的手腕上,片刻后便移开。
她叩首行礼:“陛下是郁结在心,常年疲累,导致积劳成疾,再者年纪大了,肝气受损,这才导致身子不适。”
皇帝讶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得出了结论。
蒋婉儿拿出纸笔,写下一张药方。
她恭恭敬敬地把药方呈给皇帝,并保证道:“陛下用这个药方,约莫三个月后就有效果。”
“当然,陛下要改变现在的作息,不然吃再多的药也是徒劳。”
皇帝仔细看药方,上面的药材名他许多也认识,但这样独特的药方他闻所未闻。
他不放心,找来太医院的其他太医。
太医院首拿到药方后,仔细浏览了几遍,瞳孔地震:“竟然还能这些写方子!”
“陛下,药方并没有任何问题,并且方子十分巧妙,能治疗陛下的症状。”
院首说完后,把药方递给同僚,同僚们看完对药方也是赞不绝口。
皇帝让太医院按照药方给他配药。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妙,不管药方有没有用,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蒋婉儿暗暗松口气,准备让公公带自己离开。
她话还没说出口,皇帝便道:“这几日你先住在宫里吧,朕给你安排住处。”
蒋婉儿头皮一阵发麻,皇帝见她迟迟不作答,射来审视的目光。
她嘴巴张了张,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是。”
她没胆子拒绝,只能低低应了声:“遵旨。”
可恶的封建制度,蒋婉儿在心里痛骂皇帝的祖宗十八代。
然后跟着宫女前往皇帝安排的宫殿。
蒋婉儿担心招惹是非,躲在宫殿里闭门不出。
皇帝喝了一碗药后并没有感觉,如此过了三日,皇帝明显感觉自己身体轻便了许多,之前的症状也缓解许多。
皇帝十分惊喜,让太医为自己把脉。
把脉的结果就如他预料那般,身体果真好了许多。
皇帝喜出望外,让宫人找来蒋婉儿。
“哈哈哈,蒋婉儿你果真有一些本事。”
“朕吃了你的药,现在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他一脸兴奋地问:“婉儿姑娘有如此医术,愿不愿意留在太医院?”
“朕可以让你成为宫中的女医!”
蒋婉儿扯了扯唇角,她可不想在宫里待着。
她委婉拒绝:“多谢陛下好意,小女只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且小女在宫外还有产业,只怕是无法留在宫中。”
皇帝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那便罢了吧。”
他虽说想让蒋婉儿留在宫里伺候,但本人不愿意,他这个当皇帝的也不好强求,便决定赏赐一些东西。
皇帝叫来太监,从库房里取来了红珊瑚以及一些金银珠宝,全部送给蒋婉儿。
她受宠若惊,也没含蓄,直接收下了这些礼物。
她为皇帝治了病,收下这些礼物才是正常的,若是不收,皇帝说不定会认为她有更大的心思。
收了礼物,皇帝让刘喜和在身边伺候的公公亲自护送她离开。
蒋婉儿受宠若惊,再三谢恩。
皇帝摆摆手:“只麻烦婉儿姑娘过几日来宫里复诊便好。”
蒋婉儿没再多言,让刘喜和公公领着离开皇宫。
皇帝身边的公公知晓刘喜和蒋婉儿关系好,快到宫门口时便识趣地离开。
他一走,一直绷着神经的蒋婉儿登时放松了下来。
她暗暗吐出口浊气:“在宫里伺候真是艰难啊。”
刘喜心里为蒋婉儿高兴:“婉儿姑娘能得陛下赏赐便好,以后仙品楼和女人坊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楼了。”
蒋婉儿想到皇帝赏赐的那些金银珠宝,打心眼里高兴。
她与刘喜在宫门口寒暄几句,她才出宫往仙品楼的方向赶。
坐在轿子上,蒋婉儿回忆与皇帝相处的画面,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以后能少进宫还是少进宫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谁。
忽地,蒋婉儿让车夫停下。
她掀起帘子朝后面看,眉头紧了紧。
不知道为什么,出宫后,蒋婉儿总有一种被人盯上的错觉。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蒋婉儿并未看到什么人,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让车夫继续赶路。
等到了仙品楼,她从轿子上下来,那股阴嗖嗖的视线再次射来。
蒋婉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眉头拧成了川字。
她侧眸看向身后,身后是往来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蒋婉儿百思不得其解。
她蓦地想起那几个供货商。
上次事情闹的那么大,他们灰溜溜地逃了,这些日子都没来找麻烦。
会不会是他们心有不甘,所以来报复她?
可是路上任何可疑的人都没有,蒋婉儿又觉得自己进宫后神经敏感,这才觉得哪里不对。
她没多想,回到仙品楼让小翠他们知道自己平安回来,便往家的方向走。
蒋婉儿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准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不成想,她刚进屋,就感觉身后有一个人。
她想回头,一道森冷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别动!”
声音沙哑,听不出性别,蒋婉儿绷紧身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看来真有人一直跟着她,只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蒋婉儿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任由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谁能来她家里。
“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后腰有一个硬物抵着。
尖锐的触感隔着衣料也让蒋婉儿心里大震,她绷紧神经,吞了口口水:“我,我不动。”
对方手里还拿着匕首,只怕自己再有什么动作,就会被杀。
身后的人没什么动静,蒋婉儿想要扭头,忽然就感觉脖子一侧有一股凉意。
锋利的刀刃不知何时贴上她的脖颈,她不过轻微地动了动脖子,皮肤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感。
她抿着嘴唇,脸上登时失去所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