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祝贺声不绝于耳,让喜婆搀扶着的花蕊,盖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踏过火盆,一步一步地走向穿着新郎服的孙博文。
终于娶到心爱的姑娘,孙博文兴奋到脸颊都在发烫。
孙博文从喜婆手里接过花蕊的手,两人在孙家族老与证婚人的见证下,开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高呼声,孙博文牵着花蕊的手跪下,跪了天地。
“二拜高堂!”
两人面向孙父孙母,行了跪拜礼。
就在证婚人准备继续喊时,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这样大喜的日子,怎么不让本官也来凑一凑热闹。”
县令阴沉着脸,领着捕快大步流星地闯进来。
村民们看到县令穿的官府,都新生畏惧,齐刷刷地后退。
孙博文面色一变,下意识把花蕊护在身后。
县令视线落在孙博文脸上,神情一滞,旋即恍然大悟:“竟然是你!”
难怪蒋婉儿要威胁他,奸夫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他捏紧拳头,眼中迸出凶光:“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孙博文挡住花蕊颤抖的身形,眈眈盯着县令:“县令大人,这是干什么?”
县令急火攻心,颤抖地指着孙博文:“亏我那么赏识你,你竟然——”
他话还没说完,宋怀谦和李子车冲上来,挡在孙博文和花蕊身前。
“县令大人,这大好的日子带这么多人过来不合适吧。”
县令现在已经被气红了眼,花蕊和孙博文把他当猴子一样戏耍,他也不会让两人好过。
尤其孙博文,他不是榜眼吗?
如果传出他和有夫之妇勾结,看他这个榜眼还能不能当官!
“来人,把他们几个全部抓起来!”
“胆敢戏耍本官,本官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好看!”
孙博文怒不可遏:“你有什么气就冲我来,没必要牵连他们!”
县令此刻羡慕狰狞,恍若从九泉之下爬上来的恶鬼。
“你们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阴鸷的眼神从几人脸上略过,发誓要让他们不好过!
村民们都不敢上前阻拦,在他们眼中县令就是这里的王,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才忤逆县令。
在捕快即将抓住蒋婉儿时,她冷嗤一声:“县令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手里的东西。”
她挑衅地看着县令:“我已经把你的事传到京城了。”
“一旦我这边没消息,我在京城的亲友可就会把此事直接上告大理寺!”
她盯着县令的眼睛,一字一顿:“大人应当不是自己的富贵生活消失吧。”
县令的脸一寸一寸地冷下来。
他没想到蒋婉儿还留了一手,竟然把他的事告知京城那边!
一旦上告大理寺,他哪里还能当县令?
县令握了握拳头,两相权衡之下,他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现在就放了你们!”
他不敢赌,脸色阴鸷地领着人离开。
只是好好的婚礼现场,变得满地狼藉不说,在场村民看花蕊的眼神都变了。
“哎呦,孙家怎么招惹上县令了啊。”
“花蕊之前好像是县令的夫人……”
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绝于耳,婚礼草草结束,孙博文很是歉疚,认为自己对不起花蕊。
孙父孙母也对花蕊颇为愧疚,他们并不介意花蕊从前的事,极力安慰她不要把村民的话放到耳朵里。
现在村里有关孙家以及花蕊的风言风语十分盛行,孙博文苦恼地说:“我们恐怕没办法继续住在这里了。”
孙父孙母叹气:“说不定过段时间,此事就过去了呢?”
“爹娘,县令已经记恨上我们了,如果我们还留在村子里,只怕会给我们惹来祸端。”
“而且此次回京,我也要走马上任,不如我们一家都搬去京城吧。”
“京城虽说人生地不熟的,但我们在村里的事没人知道,其次县令也不敢去京城找麻烦。”
孙父孙母毕竟舍不得,不过两人清楚,他们若是不离开,迟早会出事。
为了不让孩子担心,二老毅然决然卖掉家里的地以及宅子,当即把能收拾的东西都拿上,不能拿的能送人就送人,不能送人直接扔掉。
蒋婉儿也打算带着小翠还有陈大娘前去京城,至于此地的女人坊,她找了个信得过的人暂时管理,每个月也会派人从京城来送货到县城。
安排好在县城的一切,蒋婉儿拖家带口地,浩浩荡荡的离开县城,前往京城。
从县城出来后,压在孙博文和花蕊心上的大石头轰然落下。
花蕊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宋曦和宋怡第一次出远门,高兴的不行,坐在轿子里左顾右盼,眼里都是好奇。
天色渐暗下来后,他们停在一处水源休整,蒋婉儿与宋怀谦打算去灌点水。
他们来到河岸边,蒋婉儿发现此地的河水浅了许多。
她眉头拧成川字,心里不由得奇怪:“宋怀谦,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河水比之前要浅了许多。”
这里还是上游,上游的水都少了这么多,更何况是下游?
宋怀谦洗了一把脸后,这才注意河床。
现在的水的确浅了许多,都能清楚看到河床了。
他凝重地点头:“我们回县城这些日子,好像都没下去。”
这些天也都是晴空万里,根本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不过每年都有这么几天稍微干旱一些,蒋婉儿也没想太多,灌了水后休整一晚,继续赶路。
又走了几日,天上的太阳越来越毒辣。
好在他们带的水和粮食足够多,路上根本不需要担心。
宋曦忽然指着远处的人叫了起来:“娘亲,我看到人了!”
蒋婉儿掀起帘子,看向宋曦指着的方向。
她果真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身形瘦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宋曦刚想吆喝,蒋婉儿捂住他的嘴:“先别发出声音,你难道没有觉得那个人的走路姿势不对吗?”
经由她的提醒,其他人才仔细端详,发现那人太过瘦弱,走路也是虚浮的,明显不正常。
宋曦眯着眼看了半晌,惊讶地说:“前面还有好几个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