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这句话,尚斯年直接站了起来。
“父亲,当初我也曾经好声好气的劝过母亲,可是母亲有听过我的话吗?她有尊重过我的想法吗?”
“我也承认是你们两个人给了我生命,但那又能如何?我以后肯定也会给你们养老送终,只是我无法允许母亲再继续左右我的生活,更无法允许她随意插手我的婚姻。”
尚斯年理直气壮,连眼神都是坚定的。
看着他的眼神,尚父终于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上去。
微风吹拂,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之处显得尤为响亮。
尚父的手微微颤抖。
“你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朝为官,又有什么资格去做别人的丈夫,做别人的父亲?”
他指着尚斯年的鼻子。
“以前我觉得你就是侯府的希望,所以寄希望于你,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糊涂。”
“我已经对你失望,你为了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就跟自己的父母决裂,你这种人日后必定会被他人所弃。”
尚斯年脸上已经红肿了几分。
可回过神,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但其实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懦夫。”
他冷冷一笑。
“家里鸡飞狗跳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你所想到的事情。”
他指着侯府的方向。
“母亲在家里闹了这么多年,家里乱成什么样了,你从来都没有想去管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又开始主导我的人生,你是觉得你给了我生命,我就必须要听你的吗?”
“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绝对不会向你服输,我也绝对不会向你服软。”
尚父气的浑身发抖。
“我教了你这么多年圣贤书,难道就是让你用这种语气跟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说话的?”
尚斯年直接将其打断。
“我心意已决,况且我的手中有陛下亲自给我的圣旨,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那就去皇宫之中找陛下理论吧。”
他往后退了一步。
“至于侯府的热闹……现在我不会去管,以后我也不会去管,如果你和母亲能够好好的生活,我会给你们养老送终,但是其他的,你们自然不必多想。”
知道父亲肯定还想要说一番大道理,尚斯年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而是扭头离开。
好不容易才终于回到府中,正当他准备休息休息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爹爹,你这脸上是被别人给打了吗?”
猛地一回头,只见尚秉竹正在旁边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看着那小脑袋,尚斯年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来的?”
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还有五个鲜红的巴掌印,尚斯年赶紧拿着枕头挡了一下。
“以后进入房间之前是需要敲门的,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有规矩?”
尚秉竹一眼就看到了尚斯年脸上的伤口。
四目相对之际,气氛十分尴尬。
看着自家老父亲那尴尬的模样,尚秉竹强忍着笑意。
“爹爹,该不会是有人欺负你了吧?”
他指了指尚斯年的脸。
“我刚才看着你的脸都被打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斯年越发生气。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情与你何干?”
尚秉竹却不依不饶。
“我只是想要替爹爹出口恶气而已,爹爹可是赫赫有名的侯爷,谁敢对爹爹这般无礼,我就要了他的命。”
小家伙的声音虽轻,但却让尚斯年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不知过了多久,尚斯年最终长叹一口气。
“没什么,只不过是跟你祖父起了一些矛盾罢了。”
本来对儿子不抱什么希望。
可看着尚秉竹那疑惑的眼神,尚斯年突然想要跟儿子倾诉一下自己的苦恼。
“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尚秉竹眨巴着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要是想说就说吧,毕竟我最近也在书院里面学到了不少道理,我可以替你答疑解惑的。”
尚斯年感觉自己很累。
他下意识的看着尚秉竹。
反正都已经让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只要自己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尚斯年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是你祖父把我打了一顿。”
尚斯年摸着自己的脸,他能明显感觉脸已经变肿了。
“祖父?”
尚秉竹有些惊讶。
“祖父之前不是一直都很相信爹爹的吗?怎么今天突然把你给打了一顿?是不是爹爹做什么事情了?”
虽然没有长期在侯府呆着。
可之前呆的那段时间中,尚秉竹感觉尚父对尚斯年还是很不一样的。
“因为她不想让我跟你母亲在一起。”
尚斯年的眼神里满是忧伤。
“我已经做了很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现在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弥补你母亲,可是爹爹的娘亲和父亲都不愿意让我与你母亲在一起。”
“如果这件事情换作是你,你会去怎么做?”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尚斯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疯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问出这个问题的?
尚秉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让一个孩子回答这个问题,只怕是有些太难了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祖父祖母并不喜欢娘亲。”
尚秉竹的眼神明显有些黯淡。
“当初我在侯府的时候,祖母就经常会说母亲的坏话,还说母亲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但我觉得我的母亲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尚斯年的心里面瞬间咯噔一下。
原来在自己儿子那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开始给他灌输不好的思想了吗?
怪不得上一辈子,尚秉竹最终会变成那个样子,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你不要相信你祖母说的那些话。”
尚斯年摇了摇头。
“他们就是一群老顽固,况且他们也只是希望能够掌控着我,让我永生永世逃不出他们的魔爪,他们其实并不是真心为了我好。”
尚秉竹笑了笑:“也不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