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双岁懂了，玩味笑出声，“确实。”
江虹曦也听明白了顾今昭话里的意思，开始琢磨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话说回来——”顿了顿，季以朗提出，
“这段录音，要不要给南秋也听一听？”
小姑娘同样为了找真相，被围困了这么多年。
他们终于揭开当年的惨剧的全貌，总该也告诉她。
顾今昭垂眸，指节扣了扣桌面，“南秋那边……”
沉默是金的季意远突然轻咳出声。
顾今昭福至心灵，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崩人设了。
她立马改口，“阿姐那边，要不爸去口头转述？”
季以朗：“……”她当着傅双岁和江虹曦的面这样称呼他，他突然觉得好羞耻。
“能不能把你的声音处理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的，在商界叱咤风云，舌灿莲花的季总，怕自己在顾南秋面前复述顾成言他们的恶，会气到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顾今昭没为难季以朗，“我待会儿做个消音版本发给你。”
“爸，转发录音给阿姐这个任务，交托你了，可以吗？”
季以朗羞耻到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没问题没问题。”
一点问题没有，别喊他爸了！
“为什么需要消音？”江虹曦的声音像是寺庙的钟声，平静中，带着强烈的秩序感。
他知道她是谁，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知道她为什么不能在顾南秋面前露面，
那他就绝对不会问，‘为什么消音’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顾今昭秒懂江虹曦真实的的言下之意，沉吟片刻，边想边说，
“因为，这份录音，是晴姨安排了个和顾今昭很像的人，去接近顾成言，攻击他薄弱的心理防线，趁他喝醉，套出来的话，那位帮了大忙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声音泄露出去，怕惹来报复。”
听到那句‘晴姨’，轮到傅方晴羞耻捂脸。
季以朗明白，顾今昭说的，就是如果南秋问起录音的来源，他要解释的话了。
不过——“录音由我给出去，为什么要说是方晴安排的人？”
傅双岁凉凉解释，“因为季叔叔您手里如果有和阿昭相似的人的资源，会显得你居心叵测。”
季以朗：“……”
“那么，我们这个局，是怎么组起来的呢？”江虹曦又问。
其余几人：“……”
该说不说，江虹曦的思路没毛病，他们的确需要对一对口供。
说不定之后哪个不经意的时刻会用上。
等了三秒，见其他人完全没有要动脑子的意思，顾今昭重重叹了一口气，
“晴姨拿到的录音背景音杂乱，于是交给了我这个厉害的电脑高手处理。”
“录音内容涉及纵火案和车祸案，我爸是顾今昭的发小，我哥是顾今昭的儿子，江先生你是傅方雪的前未婚夫，双岁……双岁是替忙碌的晴姨参与的，我又手握处理好的录音，于是乎，我们聚在了一起。”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吧？”
编好她觉得完美的谎话，顾今昭很是气地咨询其他人的看法。
据说忙碌的傅方晴悠悠轻咳。
冠上顾今昭的儿子这个头衔的季意远无声蹙眉。
被一句，‘傅方雪的前未婚夫’硬控的江虹曦敛眉垂首。
傅双岁不管其他人心里的弯弯绕绕，“那就这样！”
“大家记住了吗？需不需要我重复一遍？”顾今昭语气带笑。
季以朗忙不迭，“记住了，不用重复。”
之前没怎么觉得，现下当着这群都知根知底的面，听到她喊他爸，是真的羞耻得爆炸。
江虹曦捻着佛珠，“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这个局，为什么偏偏不邀请身为顾今昭女儿的南秋？”
顾今昭：“……”好问题。
她的发小和便宜儿子都能参与，最亲近的女儿为什么反而是事后才得到消息。
“有人愿意背锅吗？”
季以朗近段时间背锅已经背成了熟练工，“我可以。”
其他人毫无跟季以朗套，意思意思和他抢着背锅的想法，大家沉默得无比默契。
顾今昭脑瓜子转得飞快，“在听到完整录音之前，你也不知道录音内容有多糟糕，阿姐在你眼里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你就想着，事后再告诉她。”
这话很充分的表示了长辈对晚辈的拳拳爱护之心。
就是充分得有点过头，散发出一种专制的爹味。
季以朗觉得问题不大，“行。”
对好口供，他们陆续挂断语音。
顾今昭退出聊天页面，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去弄消音，季意远的电话跳出来。
顾今昭接通，“喂？”
季意远抱着抱枕，盘膝坐在沙发上，“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他比她本人还要关心她的身体，顾今昭习惯了他隔个两三天就忧心忡忡问一遍，“还好？”
季意远后脑勺枕着沙发靠背，仰头看天花板的吊灯，
“语音刚开始，人还没齐的时候，你把麦关了，那时候你是在干嘛？”
顾今昭眨了眨眼，眸光飘向桌边的垃圾桶。
他问得那么具体，她真的很难不心虚。
“弟弟啊，你要不要那么敏锐。”
每次，她一无奈，就会下意识喊他弟弟。
季意远蹙眉，“除了身体不舒服，可能在咳嗽，不想被人听到，我想不出你其他的闭麦原因。”
不是他敏锐，是她的行为不合理，“通常，就算话少，在一群人的语音中不怎么说话，也不会特意关麦。”
顾今昭长舒一口气，“也没有身体不舒服，只是的确在咳嗽。”
“又咳血了吗？”清越的男声沉得，仿佛透出了危险的信号。
顾今昭嗯了一声，“估计是被顾成言气的。”
季意远暗地算了算她咳血的频率，眼眶被吊灯的光刺得有些泛疼，
“等我下次见到你，你该不会瘦得皮包骨吧？”
顾今昭掐了下自己小臂的肉，“不至于。”
“说起来，哥，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她转移话题。
季意远喉咙挤出一声散漫的笑，“你要回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吗？”
顾今昭：“会举办宴会？”
“应该？”季意远也不是很确定，“二老喜欢折腾这些，他们在家，应该会想要举办宴会。”
“那如果没有宴会，你会怎么过？”
“在家和爸吃顿饭，切蛋糕庆祝，晚上晚一点，出去外面，跟朋友再吃一次蛋糕。”
顾今昭若有所思，“离你的生日还有大半个月，那我到时候再看要不要回去吧。”
季意远愣了愣，“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