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闻言，感觉自己的心快化成了一滩水。
第一次当人外祖母，她紧张又激动，“可以啊。”
得到同意，郭青姝抿出小梨涡，笑得乖甜，“外祖母。”
声音细小，却真切清晰。
顾今昭温温柔柔地答应，“在呢。”
她戴着口罩墨镜，神情脸色一概看不清，郭青姝就是觉得，她这会儿应该在笑。
而且是很温暖，很亲切的笑。
她拉紧了年轻外祖母的手，沉静的步伐变得多了几分雀跃。
不方便相认也没关系的，以后，让妈妈和外祖母多待在一起，她感觉妈妈也会开心。
就像这次，妈妈向她介绍‘小姨’，嘴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
季意远发现，顾今昭和郭青姝脱离大部队，去玩了两个小时下来，两人的感情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游乐场门口分别，他那向来内敛稳重的大侄女，竟然牵着顾今昭迟迟不松手。
还试图说服妈妈，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去。
可惜，郭青菡玩累了，已经睡着了，不好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么冷的天带着她到处走，容易感冒。
顾南秋从来不会，为了照顾小女儿忽略大女儿的需求。
她向她承诺，一定会再带她出来和小姨玩。
等小姨病好了，方便摘口罩一起吃饭，她们去吃大餐。
小姑娘才舍得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先送顾南秋母女三人上车，目送车子开离停车场，季意远忍不住好奇，
“你和青姝之间发生了什么？”
怎么能哄得独立的小姑娘，这么粘她？
顾今昭捧着脸，乐成了向日葵，
“姝姝今天喊我外祖母了。”
季意远：“？”
荒谬啊！
“你你你，你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青姝了？”
顾今昭点头，“姝姝答应了，会帮我保守秘密。”
季意远：“……”
她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大胆？
季意远仰头望天，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麻木，
“那可是个刚读半年初一的孩子！她真的会撒谎吗？万一她说漏嘴了怎么办？”
顾今昭摘掉墨镜，用谴责的眼神瞥季意远，
“我相信她。”
季意远：“……”
行，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
下午帮忙抱了一会儿郭青菡，他的西装不复上午见的那么挺括，衣袖有点皱。
顾今昭笑了笑，“谢谢哥。”
季意远淡淡睨她一眼，不吭声。
上了车，顾今昭才敢摘掉口罩。
季意远瞄到她白里透粉的脸颊，心里暗地琢磨。
下次见到云跃安，他得问问他，如果她能每天高高兴兴的，是不是就不会……
他看她今天的气色就很好。
抿了抿薄唇，季意远边启动车子，边开口，
“过几天，傅三在农庄办篝火晚会，你要去吗？”
难得，那位大小姐特意交代，问问他妹妹去不去。
顾今昭讶然，“篝火晚会？”
她没怎么犹豫，“去！正好，借机会克服一下我对火焰的恐惧。”
季意远就知道，所以他已经给傅三回了，他妹妹会和他一起过去。
“还有一件事，阿姐问我，你在娱乐圈的资源是不是很虐？”
上次，为了合理化顾今昭在室内既戴墨镜，又戴口罩的操作，季意远撒了‘妹妹是娱乐圈十八线小明星’的谎。
问题来了。
熟悉起来之后，顾南秋开始忧心顾今昭的事业发展。
“阿姐说，特意去搜了，没搜到你演的剧，也没搜到相关综艺，她疑惑，我为什么没用我手里的资源给你铺路，还说她认识几个在娱乐公司工作的人，可以介绍给你。”
顾今昭捂着胸口，心窝暖洋洋的，“南秋在关心我，感动。”
“你找了什么理由敷衍过去？”
季意远哼笑，“你倒是相信我。”
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圆不回去？
顾今昭笑意嫣然，明亮的路灯在她眼里滑过。
她捧道，“我哥值得信赖！”
心尖的痒意又冒了出来，季意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扣得紧了点。
慢吞吞解释，“我跟她说，爸给你做了另外的事业规划，你以后的事业重心不在娱乐圈。”
“所以现在在逐步删掉你在娱乐圈的一些黑历史，好完成过渡。”
顾今昭感慨，“季以朗身上的黑锅又多了一个。”
“最近多吃点补补吧，不然恐怕扛不住。”
干涉子女的事业规划，抹杀子女选择事业的来时路，很封建大家长款的黑锅。
说起黑锅，季意远眼里掠过一丝微妙的不理解。
其实，傅三今天发信息给他，除了发出篝火晚会的邀请。
还问了他，明天他爸去不去公司。
最近圈里是传得比较凶——
——说季以朗为了纪念傅方雪这个朋友，收养了个小女儿，让小女儿认他作爸爸，认傅方雪作妈妈。
但，傅家就算对他爸的做法有意见，
想找他爸算账的，怎么论都应该是傅方晴吧？
为什么是傅三来问他，他爸的行程？
难道傅三是替傅方晴问的？
翌日，季意远很想准时准点到公司报道，怕自己错过好戏开场。
奈何，很不巧，他要参加这学期的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
考完试，哪怕他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吃瓜，也错过了第一现场。
离奇的是，拍了现场视频，分享给他的，是顾今昭。
季意远震惊得，一时忘了同情视频里，被傅三喷得狗血淋头的老父亲，给顾今昭发去一串问号。
季意远：你为什么能录视频？你在第一现场？
顾今昭秒回：说来尴尬，傅三小姐邀请我，跟她一起去骂季以朗。
季意远：“……”
他爸，好惨！
季意远：你为什么会应邀？
顾今昭：傅三小姐骂人的样子，也很像阿雪。
季意远：“……”
懂了。
眉梢挑了挑，季意远摇头失笑。
既然好戏已经结束，他不用赶着去公司，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慢悠悠戳着手机屏幕，走在校道的绿荫下。
季意远：爸，您还好吗？
我有个问题想咨询您，顾今昭有没有玩替身文学的癖好？
季以朗显然很有空，也不知道是刚挨完骂，在忧郁，还是纯粹的在摸鱼：
你那什么鬼问题，回答不了。
季意远：“……”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顾今昭是不是在对傅三宛宛类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