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顾今昭掏出自己今天刚拿到的身份证，嘚瑟展示，“身份证搞定了，户口本得过几天。”
“不过这个也只是临时的，正式的得等半个月才能寄给我。”
季以朗目瞪口呆，“你你你，是去正经机构弄的吗？”
“当然，我去派出所拿的证，过了明路的。”顾今昭哪敢办假的身份证。
这种日常使用率超高的证件，一旦出问题，她就要蹲局子。
她本来就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人生不能在铁窗里度过。
季以朗哇了一声，“你的人脉，就很强大。”
“你的户口打算落在哪儿？现在半个豪门圈都知道我收养了个女儿，你真的完全可以把户口弄到季家。”
顾今昭怜悯地瞅了季以朗两眼。
现在只是豪门圈知道他收养了个女儿，还不知道他给收养的女儿起了个什么样的名字。
等她的名字传出去，他的名声大概会遭遇一波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顾今昭打算对自己这晚节不保的好友再好一点。
“我的户口得放在G市，稍微放远点，以后才不会被老熟人查到对我不利的东西。”
“也……对。”季以朗惋惜轻叹。
季意远没去掺和他们的话题。
他坐在餐桌边，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时不时低头看两眼手机，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那边低声聊天的‘新晋父女’。
酒楼是季以朗订的，他每年都会在中央广场这边的酒楼订一个包厢，这样他临时如果想来看烟花，不用在下面挤。
这是他维持了五年的习惯以来，第一次真的到中央广场跨年。
菜式和酒自然也是季意朗提前点好的。
饭桌上，摆的两瓶都是白酒。
季意远对白酒的兴趣不大，他吃完饭，浅抿了两口，扭头一看，自家老父亲和顾今昭都喝得上脸了。
季意远看着两人脸上的坨红惊了惊，
“离跨年还有一个小时，你们不能倒了吧？”
“没醉呢。”顾今昭端着酒杯，扭头朝季意远笑笑。
她眉梢扬起，唇角高翘，亮晶晶的眸子里眼波流转，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心情不错。
季意远避开她的视线，“你们要不要下楼玩，我打算下楼凑凑热闹。”
莫名的，他觉得室内的暖气开得有点太足，热得他的后背在渗汗。
他觉得自己需要下楼，呼吸一下冷空气降温。
顾今昭把杯子一放，“一起啊，说好的一家三口一起跨年的！”
季以朗附和，“就是就是！”
季意远用怀疑的眼神瞄这两人，他真的——
合理怀疑他们喝醉了！
眼看着他们对下楼凑热闹比他还热衷，季意远改口说不下去也来不及了，只能跟上他们。
在中央广场等跨年烟花的人已经非常多，来往并肩擦踵。
而且多是年轻面孔。
像季以朗这把年纪的人，放在人堆里格外显眼。
“你们！绝对喝醉了！”
季意远左手扯住差点撞到人的老父亲，右手拉住差点往树撞去的顾今昭。
找了个人相对比较少的位置，拉着老父亲和顾今昭站定，不让他们到处乱串。
顾今昭仰头看头顶的夜色，小声反驳季意远，
“没有，不可能的事，就喝了那一点点酒，怎么可能会醉。”
季以朗拍胸口，“我和阿昭的酒量，非常好！”
季意远嘴角抽搐。他们说话的声都飘了，还嘴硬！
“对了，季以朗，阿雪的死……和我有关系吗？”
顾今昭问，“晴晴，是不是讨厌我啊？”
傅方晴比顾今昭小五岁，以前，顾今昭一直跟傅方雪一样，喊她晴晴。
季以朗愣了一下，晃了晃脑袋，“没关系啊，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傅方晴那家伙也不可能讨厌你，后来还是她做主，把阿雪的墓迁到你旁边的。”
“阿雪一开始不是埋在我旁边的？”顾今昭疑惑。
季以朗摇头，“不是，最开始不知道是傅家里的谁做的决策，把阿雪埋在了西郊那边的墓园，后来傅方晴稳坐傅氏总裁的位置，听说为了迁坟，跟傅家那些所谓的长辈吵了一星期。”
顾今昭懵懵地眨眼，“那那位傅家三小姐……算了……”
算了，她也不是金元宝，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她。
季以朗绕过季意远，蹭到顾今昭的另一边，压低声音问她，
“郭氏集团被黑入侵，你干的？”
顾今昭：“昂。”
“那顾家老宅着火，也是你的手笔？”
顾今昭：“嗯。”
“怎么动手动得那么突然？”
“不突然，我构思了很久，两家欺负了我女儿的渣渣！报复才刚开始！”
季以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牛逼！”
闲谈间，十二点越来越近。
广场上，众人开始齐声倒计时：
“十……九……八……”
顾今昭跟着高声喊，脸上挂着笑，
“三……二……一！”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伴随着广场上众多陌生但真诚的祝福：
“新年快乐！”
顾今昭盯着天上的烟火看了一会儿，慢吞吞掏出手机，给顾南秋发信息。
顾小姐，新年快乐。
等了两分钟，顾今昭已经不抱希望，想按熄手机继续看烟花。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震，两条新信息弹出来。
一条来自虚拟软件。
顾南秋：前辈，新年快乐。
还有一条，来自。
顾南秋：妹妹，新年快乐。
连忙在回了句‘新年快乐’，顾今昭看着手机屏幕，嘿嘿偷笑出声。
自己乐了一会儿，她的分享欲空前高涨，上前一步，转身面对季以朗和季意远，举起手机在他们面前晃，
“看！南南给我发新年快乐了！”
她晃得乱七八糟的，季意远其实根本看不清她手机上面的是什么。
目光只在她的手机上停留了两秒，转瞬就被她眉眼挂着的鲜活笑意吸引了过去。
她笑得太高兴了，眼睛里面的星星比夜空上的星星还多。
喉结轻滚，季意远稍稍低眸，看自己手里信息跳个不停的手机。
信息列表里，当然也躺着顾南秋给他这个弟弟发的新年快乐，但他是刚刚收到的。
“阿姐也给我发了，不过给你发得比给我发得早，证明阿姐很喜欢你这个妹妹。”
这话，当然是他瞎掰的，他怎么会知道顾南秋的发信息习惯。
不过是难得看她那么高兴，他想让她更高兴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