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被顾今昭凶神恶煞的语气吓住，嘴巴一扁，想更大声哭嚎。
顾今昭冷笑，提前预判小孩的路数，
“你喜欢哭是吧，我带你出去，只要不在这吵着我的耳朵，你爱哭多久哭多久。”
说着，她拉住她的手臂，作势要将她拎出座位。
小女孩见没人阻止顾今昭，也没人帮她，慌了，主动贴近顾南秋，委屈又害怕地叠声喊，“妈妈，妈妈。”
顾南秋拍了拍小女儿的后背，柔声教她，“菡菡，跟姨姨道歉，本来就是你不对。”
小女孩委委屈屈地扁着嘴，“对不起。”
顾今昭没顺着说‘没关系’。
有关系，关系太大了！
她的女儿，被小孩掐得手背红紫，有一处还破了皮。
就算是她的外孙女，也不能这样欺负她的女儿！
“还有，跟你妈妈道歉，你刚刚抓你妈妈，还打你妈妈了。”
顾今昭有些不耐烦地屈指敲了敲桌子。
小女孩吓得眼睛溢满可怜的眼泪，白嫩的双手缠着妈妈的手臂，懵懵懂懂，“妈妈，你需要我道歉吗？”
顾南秋愣了愣，有些诧异地看了顾今昭一眼。
再转向小女儿，她温柔又不失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态度，“我需要。”
“可是晓晓阿姨从来不需要我跟她道歉。”小女孩满脸天真。
顾南秋闻言，心头蓦地一酸，给女儿擦脸的手像是没上机油的老机器，有种生锈般的滞缓感。
她藏好黯然的情绪，还是那个温柔的母亲，“妈妈需要，菡菡。”
“好吧。”小女孩妥协，“妈妈，对不起。”
顾今昭看顾南秋的脸色不对劲，皱着眉头，手肘轻轻撞了下季意远的手臂。
季意远侧头看她，神色不明。
他无声启唇：
——待会儿告诉你。
他知道她想问他什么。
“意远，你还没说呢，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擦干小女儿脸上的眼泪，把桌子上唯一的一杯白开水放到小女儿面前，顾南秋才想起，季意远还没说今天突然约她出来的缘由。
闻言，季意远和顾今昭面面相觑。
当着小孩的面，问顾南秋想不想离婚，问得出来最真实的答案么？
眸色一沉，顾今昭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看懂顾今昭的暗示，季意远略一思索，薄唇勾起抹吊儿郎当的笑，“没什么，想问问姐夫的情况而已。”
“他啊……”小女儿在场，顾南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今昭看顾南秋觉得为难，桌子下的手偷偷拍了拍季意远的手臂。
示意他换个别的话题。
季意远：“……”
垂眸瞥了眼，他懒散转口，“不过那也不重要。”
“姐，我约你出来，你怎么还把郭青菡带上了，郭家那么多人，连个看小孩的人都找不出来？”
季意远毫不掩饰对熊孩子的讨厌。
熊孩子也毫不掩饰对季意远的讨厌，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季意远。
顾南秋知道他们不对付，她担忧地盯着小女儿，怕小家伙又闹起来。
“菡菡不想待在家里，以为我是出来玩呢，非要跟着出来。”
顾南秋帮小女儿解释她的粘人，语气难免带着为人母亲的宠爱纵容。
“才不是！”郭青菡觉得妈妈说得不对，倨傲地抬着小下巴，奶声奶气解释，“是爸爸拜托我跟着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