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心道,陛下就是陛下。

    温良和苏川已经知道了信上内容,也猜到了陛下用意,这会儿只恭敬站着。

    姜玥脑中回想着自己的事情,亦不动声色。

    赵崇修最先看向了沐太师,

    “沐爱卿觉得,会是谁呢?”

    “陛下,微臣惶恐,实在不知此人是谁。”沐允原本就忐忑不安,这会听到陛下点名,额头冷汗直冒,眼睛都不敢乱看。

    赵崇修唇角弧度尽显,让众朝臣愈发陷入紧张当中。

    见那曾太尉就要出列,他抬手示意其噤声,而后厉言一句,

    “沐允,你可知罪!”

    曾太尉面上镇定自若,可内心犹如翻江倒海。

    姜玥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夸赞陛下的先发制人。

    整个朝堂,恐怕就她和刑部的两位官员最为轻松,其余人皆惶恐不安。

    沐允噗通跪地,

    “臣……臣不知。”

    “不知?”赵崇修视线瞄一眼曾太尉方向,

    “可昨日刑部抓捕的那些余孽,供出了你!”

    “陛下!”曾太尉还欲发言,但再一次被陛下挥手噤声。

    赵崇修看着沐允,威严道:

    “朕给你个机会,你若现在说出背后的指使之人,朕可从轻发落!”

    “如若不然,包庇罪,杀无赦!”

    沐允一听这话,吓得六神无主。

    难不成,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某事,他双腿发软,整颗心更是咚咚乱跳。

    怎么会、供出了他?他何时跟北燕有过联络?

    这些年,他一直都小心谨慎,陛下又怎会知晓,他做过什么?

    他好像什么也没做,他罪不至死,况且他只不过、被人利用罢了。

    他状似无意间看了眼曾广仁视线,这个时候了,曾太尉还是那般镇定。

    他猜测着,到底是谁?

    “陛下,臣不知情啊,求陛下明鉴。”

    “不知情?”赵崇修冷笑过后,看向了殿外,

    “带上来!”

    话落,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两名侍卫拖到了大殿,该男人正是姜玥那日所留,还好稳住了一口气。

    此人一来,沐允就变了脸色。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陛下威严下令,地上的男人紧盯着沐允,

    “是他,他圈养死士排除异己,近年来还让自己的管家频频和北燕联络,助北燕盗走了东临的地形图。”

    众人惊呼,万万没想到沐允是这样的人。

    温良和苏川同时看向了姜玥,觉得她小小年纪就洞察一切,也知人之本性。

    姜玥呢,只庆幸地上的男人还活着。

    沐允吓的跌倒在地,有关盗取东临的地形图之事,他并不知情。

    只能说,他的人,早就被曾广仁所收买。

    “陛下,臣对北燕恨之入骨,也从未和北燕有过任何联络。是曾太尉,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

    既然陛下什么都知道了,那他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姜玥和温良二人,眼底露出了满意之色。温良因为案子即将结束,心也变得轻松。

    陛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精明。

    “什么?”赵崇修故作惊讶,犀利的视线同时扫视在了沐允和曾广仁身上。

    “陛下冤枉啊,是沐太师要陷害微臣!”曾太尉面色巨变,当即出列下跪,正对上朝堂龙椅。

    随即,他狠厉视线落在了沐允身上,实在没想到,此人竟然会出卖自己。

    曾广仁也没想到,沐允的人会出卖他。

    “不知沐太师可有证据?”

    他可以确定的是,陛下没有任何证据,能对他定罪。

    沐允经陛下一吓,开始知无不言:

    “陛下,是曾太尉要臣在朝中寻找小将军破绽,治她于死地!”

    “要陷害小将军的人,一直是他,不是臣。”

    “还有,那日在城外要刺杀小将军的人,也是他!”

    城外刺杀?赵崇修亦是想到了借刀杀人,不禁看向了姜玥。

    小将军竟然安然无恙。

    姜玥心道:还真是不小的消息啊,沐衡还是小看了这沐太师。

    她倒是镇定自若,可朝中的人,听到有人要陷害她的事情,皆浑身发冷。

    赵崇修细细扫视众朝臣神色,进而对沐允厉言: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沐允:“陛下,陷害小将军的真的不是臣。”

    “通敌叛国的罪行臣实在不敢认,定是曾太尉要陷害微臣,臣最多,也就……也就……”

    赵崇修没听到想要的答复,不由间握掌成拳。

    信上和北燕的街头人,乃沐允无疑。

    可信上,并无半点儿和曾太尉有关的事情。

    “也就什么?”

    “也就替曾太尉排除异己。”沐允道,“臣…臣只是圈养了一批死士,听命于曾太尉。”

    没错,有关他的那批死士,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人了。

    赵崇修脸色变得阴沉,好一个曾太尉,面上刚正不阿,对他又是毕恭毕敬,没想到,背地里结党营私陷害忠良。

    且他还故意制造假象,让自己以为结党营私者,一直都是沐允。

    天子发怒,众臣皆恐。

    沐允跪在地上,吓的哆嗦。

    而曾广仁,开始极力为自己狡辩:

    “陛下,沐太师所言不实,他是要陷害微臣!”

    “沐允所言,皆是他一面之词!”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及时站出来,拿出沐允的所有罪证,届时沐允即便对他反咬一口,旁人也会认为是沐允狗急跳墙。

    不想,陛下先前,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