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继承人只能是你
“怎么病人绝食这么久，都不带他来看？现在都已经昏迷成这样了才来？”
孟铮听到了医生的数落，一时哑口无言。
这理由当然不能跟医生说，不过后者也没想得到答案。
“现在病人已经很久没进食，病情严重，身体基本亏空，只能尽全力拯救，需要签订病危通知书，你是直系亲属吗？”
孟铮摇摇头，跟医生解释：“病人的直系亲属不方便过来。”
距离选举大会还剩最后三分钟。
殷云舒拿出手机，看着消逝的时间，还有孟铮不断给她新增的留言。
她在知道秦槐序的情况后，第一时间找了孟铮过去，好在他是个靠谱的人，把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跟她说。
其中包括了秦槐序病危，需要签病危通知书。
殷云舒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身体已经软的像要站不住。
她眼泪簌簌流下，已经哭花了妆。
她不敢多想现在秦槐序的情况，也怕这是最后一面。
相比于殷家继承人的身份，秦槐序的最后一面更重要。
她想狠狠心，任性这一次，不参加继承人的宣布大会，去找秦槐序。
她犹豫的指尖打算拨通司机电话，去医院的病房。
而病房里的秦槐序已经几乎失去意识，一直插着氧气管，而没有任何反应。
心率极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条直线。
他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孟铮在一旁看着，最终，打算拿出手机，给昏迷的秦槐序打过去殷云舒的电话，让他听听殷云舒声音。
哪怕能因此延续一些寿命，好让他不这么快咽气。
殷云舒这边心急如焚，正打算交代好离开时，就听见了身后殷旭东开口的声音。
“云舒。”
殷云舒被迫顿住脚步，闭了闭眼，呼吸深沉，
“你打算去哪儿？股东们还在等着你。”
殷旭东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但他没有戳破殷云舒的心事，只看清了她哭花的妆容，还有焦急握紧的拳头，和飘忽不定的眼神。
殷旭东无奈，只能当做视而不见。
“哥，几年前是我对不起槐序，这一次我不想再对不起他。任性也好，被戳脊梁骨骂也罢，我都认了，你让我去找他吧，好不好？”
听到殷云舒的话，殷旭东只想拉住她，告诉她万万不可。
“哥哥，你就让我走吧，算我求你了。我不会因为他没钱而后悔的，我都已经考虑了这么久，比起没钱，我更不想错过他有可能的最后一面。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认了，好不好？”
殷云舒心里苦涩，像海藻般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眼里更闪着泪光。
她抱着殷旭东的胳膊晃了又晃。
可后者并未心软，只是更加不敢直视殷云舒。
她作势，就要撂下殷旭东的胳膊，直接起身离开。
在电光火石间，殷旭东拦住了她，“云舒，我本想瞒你一辈子的，可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只能跟你说清实情。”
看到了他脸上的无可奈何，殷云舒原本浮躁的心忽然涌到了谷底，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更是无法想象殷旭东要跟她说什么。
宴会厅里面已经响起来了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殷旭东的特助见到两人在走廊聊天，便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殷少，里面的主持已经开始了，殷小姐要去参与选举，要不然还是……”
他有些犹豫，意思是要让殷云舒尽快过去。
她一门心思地扑在秦槐序身上，现在只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两头为难。
“你让主持人去再拖一会儿，或是新增环节，让股东发言。小姐一会儿就过去。”
殷云舒显然对他的安排很是不满，撂下了他的胳膊，冷声道：“哥，我说了我要去医院找秦槐序。”
可殷旭东要说的这番话也像是极为困难，他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看着眼前的殷云舒，只重新拉住了她的手。
“云舒，你不要任性。”
“哥，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再浪费时间没有意义。”
听到殷云舒的催促，殷旭东便再也忍无可忍，继续道：“殷家的继承人，非你不可，可你从来不知道原因。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好好讲讲。”
他的目光落在了殷云舒的身上，一双眼眸漆黑透亮，像是能在暗夜里隐隐发亮的宝石。
“因为我不是殷家亲生的，而是爷爷抱养的。”
他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让殷云舒听得一时愣住。
她忽略了这四周所有的声音，只能回忆起来殷旭东的这一句话。
她印象里的殷旭东一直对自己关照有加，是个再合格不过的长兄。
她也一直觉得，殷旭东这样出众的人，以后是要继承殷家的。
直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人都要尊她一句“殷大小姐”，人人都把她殷云舒捧成掌上明珠，甚至殷旭东也为她俯首称臣，直到现在。
“为什么？”
她只能问出这三个字。
这是她第一次在殷旭东的眼里看出无措，他一直是高大的伟岸的，却不想会有一天变成这样。
“当年殷家有个不合章法的规矩，也可能是不够开明，所以谁先生下来第一个长孙，就让谁掌家，爷爷为了能继承殷家，铤而走险，抱养了一个儿子，而那个人就是我。爷爷心知肚明，所以他对我表面上一直照顾，我也始终感恩，但我们彼此都知道，我是万万不能继承殷家的。”
殷云舒冷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对这件事进行了消化。
她控制住表情，脸上是一贯的温柔。
“那这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除了你和爷爷。”
殷旭东摇了摇头。
“这个秘密关乎殷家，谁也不知道，所以今天的继承人只能是你，否则爷爷死都不瞑目。”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殷云舒呼吸一窒。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殷旭东那么优秀，而众人都要力挺她了。
殷云舒知道轻重缓急，便又重新给孟铮拨通了电话。
她的心情平静不已，好像刚才的激动都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