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屋后,沈确极其自然地脱掉了外袍,坐到了床上。
他身上只剩下一层极薄的白色里衣,里面健硕的肌肉若隐若现。
姜昭感慨,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沈确乖巧地昂着头等了许久,都没见姜昭走过来,问道:“今日,阿昭不帮我涂药吗?”
姜昭想到昨晚帮他涂药时的场景,不由小脸一红,斟酌道:“那个,其实就是把膏药涂在眼睛上,你应该自己可以的吧?”
话音刚落,沈确的手心被塞进了一小罐瓷瓶。
沈确见姜昭不愿意给自己上药,神情有些失落,他喃喃道:“是我太麻烦阿昭了,我以后会尽量自己来的。”
他还想探究一下昨晚那绵软圆润的究竟是什么,看来是没机会了。
沈确涂完药膏,听到门口传来了小二的声音。
“官,您要的被子送来了。”
沈确听到姜昭接过被子又关上门,笑着问道:“阿昭很怕冷吗?”
“啊?”姜昭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随即反应过来道:“你说这多拿的被子呀,我是用来打地铺的。”
沈确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摸索着走过来,从姜昭怀中接过被子,跪在地上,将被子一点点铺开。
期间还因为看不到椅子,“咚”的一声,磕到了头。
姜昭想拿过被子自己来铺,可沈确强势又温柔地将她推开了。
沈确铺完被子,兀自躺了上去,没有和姜昭说一句话。
姜昭以为沈确是误会这个地铺是给他睡的所以生气了。
她解释道:“这个地铺是给我睡的,你中毒了,睡在地上身子受凉,毒素会蔓延更快的。”
沈确盘腿坐起,一头乌发散落在白色的里衣上,十分柔和。
他温声道:“阿昭是不愿意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吗?”
姜昭道:“不是的,是我睡相不好,我怕晚上打到你。”
沈确却道;“所以阿昭是愿意和我睡一张床的是吗?”
小土豆:“宿主,他怎么听话只听前半句啊。是语文没学好吗?”
姜昭道:“我也想问。”
沈确的手摸索着触到了姜昭的手,牵起她的手站起身道:“地上凉,我们一起回床上睡。阿昭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姜昭被他牵着向床边走去,上去后,沈确还贴心地问姜昭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姜昭想着自己还要下去吹蜡烛,便选了睡在外面。
月华如水,因为边上躺着一个男人,姜昭有点不习惯,迟迟没有睡着。
“大哥,你确定他们是住在这层?”
“肯定的,你看看那瞎子和那小妮子身上的穿着,都不是便宜货,肯定住在贵的屋里。”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姜昭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沈确感到她的动静也跟着起身,刚张嘴想问发生什么了,唇边就抵上了一根手指。
姜昭示意他别出声,沈确乖巧地点了点头。
姜昭拉住沈确的手,蹑手蹑脚地往床边的衣柜躲去。
她刚刚关上柜门,就听得房间的门栓发出“啪嗒”一声轻响,掉了下来。
透过衣柜的门缝,姜昭见到两个膀大腰粗的男人扛着大刀走了进来。
个子高些的男人眼睛上有一道疤痕,十分狰狞。
高个子踩到地上的被褥,“啧啧”了两声道:“那瞎子怕是不行,两人明明是夫妻,却分两个褥子睡觉。”
矮个子检查了床铺,奇怪道:“大哥,那两人都不在。”
高个子可惜道:“算了,反正我们也是来拿钱的,翻一翻他们的包袱在不在。只是可惜了,那小妮子可是标志的很!”
两人窸窸窣窣地翻起了放在外面桌子上的包袱。
这一刻,姜昭的心都在滴血!
那包袱里可是装了好多袁厌离给的金条!!
姜昭气的胸膛起伏,可马上她发现起伏的不是自己的胸膛而是沈确的。
衣柜并不大,本来堪堪能装下一个人的柜子,硬是挤下了他们两个,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是贴在沈确的怀里。
姜昭有点不好意思,她想跟沈确解释一下不是她故意贴他身上的,实在是这柜子太窄。
可姜昭一抬头,唇边擦到了一块硬硬的骨头。
沈确记得自己被姜昭塞进衣柜后,少女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那玫瑰花露的清香瞬间充盈在鼻腔中,他不由自主地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好在面前的少女似乎没有发现,她正凝神注意着外面。
不一会他感觉到少女的脑袋撞向了他,随后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触在了自己的喉结上。
里面灵巧的小舌好似要说些什么,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喉结。
姜昭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干了什么时,慌忙地想后退,后颈却被一只大掌扣住,又将她摁了回去。
那唇又回到了方才的那块硬骨上,姜昭要开口说话,细小的牙尖摩挲在了沈确白皙脆弱的颈部皮肤上,惹得他浑身一颤。
沈确将脑袋贴在她的耳边,暗哑的嗓音颤抖着:“阿昭,我害怕。”
姜昭像安抚小孩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任由他抱着自己。
好在柜子外的两人找到了金条,心满意足,准备离开了。
“大哥,你说会不会柜子里还藏着钱财?”矮个子忽然停下脚步问道。
“打开看看。”
刀疤脸一发话,矮个子就向衣柜走来。
姜昭心跳加快,眼见着矮个子的手就要伸向柜门。
刀疤脸忽然叫道:“小心,有蛇!”
只见一条大腿粗的黑蛇游在衣柜附近,眼中闪着黝黑的凶光,盯着高矮两人。
“算了,今天抢的够多了,快走!”刀疤脸生怕黑蛇扑过来,撒腿就跑。
矮个子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当姜昭听到蛇的那一瞬,浑身一僵,手指都冰凉一片。
沈确感到自己身前的人贴的更紧了,唇角一弯,轻轻推了推她,轻声道:“那两个劫匪好像走了,我们要不要出去?”
姜昭透过柜门见那蛇比她以往动物园见过的还要粗大,紧紧地抱住了沈确,怕被他推出柜子,结巴道:“有,有,蛇,再等等。”
沈确十分乖巧地“嗯”了一声,大掌温柔地一下一下抚摸过姜昭垂在背后的柔顺长发。
心下叹气:“她怎么这般怕蛇。”
不过少女的倚靠让他觉得心口好似被棉花填满了一般,心情十分愉悦。
鼻尖玫瑰花露的清香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许久,那条黑蛇终于游了出去。
姜昭从衣柜走出来,腿脚一软跌在了地上。
淦,那蛇实在太恐怖了,她被吓的浑身无力。
这个世界怎么蛇这种生物随处可见,她下次一定要随身带点雄黄粉。
姜昭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时,沈确忽然单膝跪地,一手绕过她的双膝,一手挽住她的后背,轻轻抱起,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睡吧。”沈确神情温柔的有些诡异。
“哦哦。”姜昭忙应道,她总觉得沈确自从失明后整个人变了很多。
但她刚刚又惊又吓的,还没想出原因,就昏沉沉地睡去了。
沈确察觉到周围人的呼吸逐渐稳定缓和。
他又缓缓侧过了身,他用手指摸上了姜昭的脸,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唇瓣。
“啧,”他轻叹一声,又用指尖戳了戳姜昭糯叽叽的脸蛋道:“怎么都这么柔软,你是糯米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