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时玉笑了笑,说道:“不是。”
何春英面上渐渐带上笑容,然而没等她开口,时玉又道:“我们是夫妻。”
一旁的陆景诧异的挑挑眉,偏过头看向时玉,印象里这个女人从没有喊过他这个称呼,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外面这样介绍他。
何春英的笑脸僵在了脸上,时玉则笑眯眯地看着何春英,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哎呀呀,又一个被男主颜值征服的女人,但也不得不承认,陆景这外貌条件确实有这个资本。不过,何春英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个作精炮灰。
书里的何春英在火车上见到男主后就缠上了男主,下乡更是被分在同一个大队,经常骚扰男主一家,在书中反复作妖。
何春华尬笑着没再开口。一旁的徐绵则好奇道:“姐姐你们也是去下乡的吗?”
“对,我们是和家人一起下乡的。”随即时玉指了指陆嫣三人的方向。
三人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奇怪,这年头因为政策原因一家人一起下乡的也不少见,就没问什么。
“何同志也是下乡的知青吗?”时玉也是话赶话问的,她主要问的何春英,徐家姐弟没再她的考虑范围,以为是和家人去探亲但没坐一起的。
听到时玉的问题,原本尬笑的何春英回道:“我们仨都是去下乡的。”
时玉暗暗吃惊,她没想到徐家姐弟也是去下乡的,单看徐浩的年纪就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可能去下乡的。
徐绵对时玉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熟练地解释起来:“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都是和奶奶生活,去年奶奶得了病也去了,家里没了大人,我就带着小浩一起下乡了。”言语间很是轻松,似乎已经看开了。
时玉和陆景对视一眼,并没有全信她的话,这姑娘的口音听上去是南方的,这样舍近求远来带北方下乡,还带着这么小的弟弟,肯定没这么简单。
这趟火车从这站开始一直到黑省都不会有经停,三人既然都是下乡的,那么大家都目的地都是一样的,虽然因为小误会有些尴尬,但慢慢的几人也熟悉了起来。
到了中午,列车员推着小车,车上是一份份用铝制饭盒装着的饭菜,餐车穿梭在各个车厢进行售卖。列车员声音洪亮,咬字清晰叫卖着。
“盒饭,盒饭,刚出锅的热盒饭,有菜有肉,管饱好吃,三毛钱一份嘞,来一份吧,各位旅。
徐家姐弟连坐了好几天火车,家里带了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就要了两份盒饭,坐了一上午的车时玉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让陆景去买五份盒饭,一家人一人一份。
车厢里买盒饭吃的还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拿着家里准备的干粮吃起来,何春英从包里掏出个玉米面饼子就这咸菜吃着。见时玉几人都吃着盒饭,之前和她一起吃干粮的姐弟俩也买了盒饭,心里有些不平衡,手里的玉米饼子一下子就不香了。
她眼巴巴看着徐绵,虽然没和徐绵相处多久,但这小姑娘一看就好说话,她不开口,就这么看着徐绵,时玉看出了何春英的小心思,皱了皱眉。
被何春英盯着的徐绵仿若未觉,慢条斯理地吃着买来的饭菜,不给何春英一个眼神。
时玉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这两人,她有些想笑,虽然用法有些不对,何春英也不是啥大美人,但她还是想到了一句话:眉眼抛给瞎子看。
一直到徐绵把饭都吃完了何春英还看着她,时玉都有些佩服这姑娘了,这么能坚持干什么都会成功的吧?
徐绵吃完饭,好像才看到何春英看着她,她疑惑地问何春英:“何姐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何春英的表情一丝丝皲裂开来,她抽着嘴角道:“没事,我看你吃得挺香,忍不住多看了看。”
“是吗,确实很好吃,这几天天天吃干粮了,也算改善伙食了哈哈哈。”
何春英已经维持不了正常表情了,她也不搭话了,埋头啃着手里的饼子。
时玉绷不住了,徐绵这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切开是黑的啊,忍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把头撇向陆景的方向,试图通过陆景的冰块脸冷静冷静。
一转头就看到陆景嘴角挂在淡笑看着自己,心里有根弦仿佛被轻轻拨动,时玉确实止住了笑,她看着陆景的脸有些失神,看惯了陆景的冰块脸,猝不及然被这笑容一冲,时玉只觉现在陆景的脸帅得刺眼。
红着脸移开视线,她也像何春英一样埋头苦吃。
吃完了饭,几人又聊了聊,火车一直在运行,几人聊着聊着都有些困了,徐浩的头一点一点地,被徐绵拉过脑袋靠在肩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时候的火车上是有扒手的,时玉不敢松懈,时不时看一眼行李,但不知道是早上起太早,还是火车晃悠的,她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很快头就一点一点的,她用手撑开眼,不敢睡。
突然手被一双大掌拿开,陆景抖开一条毛毯盖在时玉身上,低沉的嗓音在时玉耳边响起。
“困了就睡吧,我看着。”
没有了手的支撑,时玉的眼皮就抬不起来了,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很快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时玉睡得身形左右摇摆,陆景怕她又磕到头,索性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低头看去,时玉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又长又密,安静得像个洋娃娃。
何春英和徐绵看陆景没有一点困意,都拜托帮忙看一下行李,挣得同意后也靠着靠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几人路上轮流看行李,陆嫣时不时过来和时玉二人说说话,时玉坐得浑身酸痛的时候也会两边转转,陪陆父陆母说说话,一来二去,大家都熟悉了不少。
等终于到了目的地,众人都松了口气,何春英边收拾行李边抱怨道:“终于到了,再坐一会我都要散架了,徐绵你们真厉害,能坐好几天。”
徐绵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啊,只能硬着头皮坐了。”
几人拿着行李排队下车,等出了火车,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时,众人都觉得活过来了。
众人出了车站已经是傍晚了,在车站口,一名知青办的男同志拿着大喇叭对着他们这边喊:“到黑省下乡的知青同志们,到我这边集合!”
从火车上下来的知青纷纷向着那位男同志的方向走去,等众人都过来后,拿着喇叭的男同志对着乌泱泱一群人再次喊道:“今天有些晚了,夜路不好走,大家也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了,都挺累的,今晚就先去招待所休息一晚,明天到汽车站集合,到时候分配各自要到的公社,再由公社安排车送大家过去。”
知道了汽车站的具体位置,知青们都去找招待所休息了。因着在火车上聊得不错,何春英和徐家姐弟便和陆家一行人住在了同一家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