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这些年,它除了要让我做春梦,和我缠绵外,所做的事情,好像只剩下一样,是保护我?
撇开人鬼之间的恐惧感不说.
我是否有些……薄情?
老鳏夫,绝对不是让我远离它。
他教我本事,无非是想要我多活几年,不让女儿无节制的欺负我。
言归正传,老鳏夫是想要我供养他女儿的。
这些我都明白,我更不怪老鳏夫,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我单纯在思考,这样淡薄,是对还是错?
现在是信息社会,网上有不少商界,娱乐圈,官场,养鬼养蛊的“科普”。
还有不少事情,人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鬼呢。
思绪至此,我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别一直搞我。我知道,人要知恩图报。”
接着我将纸人放回了床上原先的位置。
纸人眼眸处忽地溢出两滴泪珠。
阳光照射着泪珠,显得极为晶莹。
我更松了口气,正想起身呢,身体却重得惊人。
往下瞟一眼,才瞧见衣摆居然被纸人攥住了。
手去拨拉一下,没拨开,纸人的手又冷又硬,就和死猪皮一样!
大白天的,它脑袋居然拧了过来,唇间是一条缝,黑洞洞的,瘆人极了!
我:“……”
一声闷哼,我猛地往后一退,总算扯开了衣摆。
再往后趔趄好几步,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你别搞我啊姐……”
换之前,我肯定吓得魂不附体。
这几天接触的事物,昨晚上遭遇的一切,总算让胆子大了点儿。
慌慌张张出了房间,合上门,捂着胸口,让心跳减慢。
阳光变大了许多,直射在脸上,那种熨烫感总算驱散了一丝丝寒气。
再深呼吸几次,完全平复下来,我才朝着爷爷奶奶的房间走去。
屋里有股老人味儿,这很正常。
房间一切都很普通,木床老旧,床单洗的都快褪色了。
我走到床前,目光落在枕头上。
不知道那个枕头是奶奶的,我干脆就先按压去找。
右侧枕头里摸到硬物。
我很快就取出来一截三指粗细的木棍。
果然如同老鳏夫所料,木棍上纂刻着一些我看不明白的符。
隐隐约约,其中又夹杂着几个字,像是扭曲的寿。
忽地灵机一动,我跑进柴房,找出一截差不多长短粗细的木头,放回枕头里边儿,封上拉口,尽量抚平褶皱,不让人看出来枕头被动过。
我匆匆出房间,关上门。
转头进厨房,灶台里还有火星子,我用谷草细柴将火重新引燃,把按照老鳏夫所说,把那木头扔进去烧了。
正常来说,这么粗的木头,得烧好一会儿才能燃起来。
没想到树棍一碰火就噼啪燃烧,更不停冒出一股白气。
还有一个特殊的声音,就像是开水壶沸腾了的尖锐细响,又像是惨叫!
火势大得惊人,都快从灶台里喷出来了。
我不敢出去,在这里守着。
顺道借着这个火,煮了一碗面条。
吃饱肚子,祭满五脏庙,树棍烧得干干净净,炭渣都不剩下。
我形喜于色。
心想着,这会儿奶奶不就去了火神庙,去给陈梁生送鞋垫。
按照老鳏夫的说法,奶奶现在就有反应。
那就是直接给陈梁生敲了个警钟!
别来惹我!
离开厨房,我无心待在自家院里,离家,往老鳏夫家去了。
结果走在村路上,瞧见很多人,往一个方向走。
有两个村民瞧见我,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
隐约几个字眼,说什么他奶奶,又说赶紧去喊陈梁生?
我立马要上前,他们却避着我一样,脚下速度更快。
村民一直都这样……
对我家还好。
毕竟,奶奶说的有句话没错,陈梁生出息了。
陈梁生想回陈家,村民也都清楚,对我家,总要给几分面子。
可对我,他们就没什么好脸色。
跺了跺脚,我跟着那两个村民走,一时间,心都七上八下。
很快,我跟到一个地方,居然是村卫生所。
前边儿围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卫生所门敞开着,几个人正在里边儿走动,忙活。
一些村民瞧见我,神色颇有几分异样。
我才瞧见门里头还有两人,不正是爷爷和我爸么!
赶紧走了过去。
进卫生所里,一眼就瞧见旁边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婆,是我奶奶!
她双目圆睁,死死掐住自己脖子,不停的发出“嗬嗬”声响!
尤其是她眼珠子上翻,还在吐白沫子。
我爸和爷爷抓住她的双臂,村医和护士按住她双腿。
奶奶这样子,就和癫痫发作的人一模一样!
我爸眼眶泛红。
爷爷更是急得满头冒汗。
“奶奶怎么了!?”我一阵心悸,慌张。
其一,是她没在陈梁生那里。
其二,烧了那木头,对她造成的影响这么大?
“喊你老丈人过来!快!是老毛病,她好多年没犯过了!”我爸是急头白脸的催我。
奶奶纵然在我爸和爷爷眼中千般不对,可毕竟是我爸的妈,爷爷的婆娘,没人想她出事!
我更没想过让她出事!
摸出手机,翻到老鳏夫的电话。
门口却迅疾如风的冲进来一人。
“奶奶!”他急切喊了一声。
一把搡在我肩头,我趔趄后退好几步,撞在墙上,骨头都快断了。
此人身材高大,面净无须,剑眉星目,赫然是陈梁生!
陈梁生停在床边,右手掐诀打在奶奶额头正中。
左手大拇指,食指掐住奶奶双颧,中指弯曲摁在奶奶人中处!
几秒钟,奶奶不抽搐了。
眼睛闭上,熟睡一般没了反应。
陈梁生松开手,先看我爸一眼,喊了声爸。
我爸没理他,眼皮一直在跳,爷爷有些不知所措。
陈梁生视线落至我脸上,忽然问:“你做了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奶奶这是老毛病了。”我语气沉冷。
说实话,我恨极了陈梁生。
可和他这张脸对视,内心总起波澜,想起他在河边,在路上,在火中发笑,那阴魂不散的模样!
卫生所门外乌泱泱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棺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陈梁生语气带着深意:“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后果,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