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彻底放开二胎三胎的政策，可从始至终，绝大多数家里的老大都讨厌弟弟妹妹。
我哥差点儿杀死我，为了保住我，我妈却付出一条命！
这事儿，要从当年我妈查出怀孕时说起。
她问哥哥：“梁生啊，要是妈怀孕了，你喜欢弟弟呢，还是妹妹？”
哥哥昂起头，说：“当然是妹妹了。”
我妈讲：“要是弟弟呢？”
“那就掐死他呀！”哥哥笑嘻嘻地回答：“家里只能有我一个儿子！”我妈揉着哥哥的头，说：“醋性那么大？妈真怀了，真是个弟弟，你真不喜欢？”
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说祖宗保佑，家里可算是要添丁了！
哥哥一怔，随后回答：“我喜欢弟弟，可喜欢了。刚才我开玩笑呢，这么开心的事情，但当然要好好庆祝，晚上我做饭！”
我妈夸奖他：“梁生是个小大人啦，真懂事。”
家里没把哥哥最开始的话当回事儿，真觉得是开玩笑。结果晚饭之后，我妈就一直肚子疼。
连夜赶去医院，医生说食物中毒。
当时爷爷就怀疑，不会是哥哥在饭菜里下毒了吧？
奶奶当即反驳：“放狗屁！梁生最喜欢弟弟了，他还是个孩子呢，就主动去做饭。可能菜没炒熟，孕妇肠胃又弱，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本来爸妈有些将信将疑，奶奶这样一说，再加上医生只是叮嘱我妈注意饮食，少吃生冷。
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可打那天之后，我妈就这儿那儿的不舒服。
腰疼，腿疼，肩膀疼……
去检查，一丁点儿毛病都没有。
医生说她是高龄产妇，身体不适才正常，只要肚子不疼不见红，都能接受。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妈担惊受怕地熬到八个多月，看到我频繁胎动，一切的难受都值了！
结果她开始做噩梦！
一个浑身插满钢针的小孩儿，一直看着她哭，说：“妈，我不行了，只能下辈子给你当儿子了！”
不光是夜里，就中午打盹儿的时间，她都会噩梦缠身。
自己还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
我爸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带她去见了个奇人。
那人早年死老婆，中年死女儿，晚年孤家寡人一个，长得是歪瓜裂枣，人称老鳏夫。
老鳏夫懂方术。
仅仅看我妈一眼，就说这是被扎小人了，是诅咒！
那小人藏在我家床底下的杂物堆中！
两口子立马赶回家。
我爸急头白脸地去所有床底下翻。
居然在哥哥的床下边儿，找到一个小布人！
布人背面写着我妈的生辰八字，肚子上扎了几十根针，看着都瘆人！
我妈当场就哭了。
我爸抄起竹竿，打得哥哥抱头鼠窜。
他质问哥哥哪里学的害人手段，赶紧道歉认错！
哥哥特别倔强，不说手段哪来的，还说：“我哪儿错了！我才没错！”
“你们凭什么还要生个儿子？我才是你们的儿子啊！”
“他凭什么和我抢爸妈？！”我爸被气得头都要晕了，骂哥哥是个白眼狼，当年就不该把他捡回家！
对，哥哥是养子。
当初我爸妈去城里卖粮食，从公厕垃圾桶里捡来的，看他可怜就带回家养。
之后这些年，爸妈对他可以说视如己出，耗费全部心血。
我爸下手越来越狠。
哥哥快被打吐血了，依旧咬定自己没错！
他姓陈，陈家以后都是他的，凭什么还要分给另一个人？
最后是奶奶拦着，说：“梁生还只是个孩子啊，他不想被分走父爱母爱，追根究底是他不懂事，千万不能闹出人命，让村里其他人看笑话！”
哥哥被关进柴房，书都不让读，彻底禁足！
虽然小布人找了出来，但老鳏夫一直唉声叹气，说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准备后事吧。
果然，我妈身体急转直下，没两天都要走不动道了。
医院说胎停了，得马上剖出来，否则大人会有生命危险！
我妈不肯剖啊，生拉硬拽，拖着我爸去找老鳏夫。
她声泪俱下地祈求：“老鳏爷，我天天梦到娃娃哭，梦到他浑身都是针！”
“一个身体，两个心跳，他受这么大的苦，我心都要碎了啊。”
“你救救他，救救他吧！”
我爸跪下来磕头，说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老鳏夫大发慈悲！
老鳏夫接连叹息：“我又不是观音菩萨，发慈悲能有什么用？”
“你家莲香的肚子，被戳的千疮百孔，还想要救下来娃娃，只有一个办法。”
“你，得活葬。”老鳏夫深深注视着我妈。
我妈却喜极而泣，毫不犹豫道：“好！活葬！我愿意！我愿意！”
我爸傻眼了。
无论他怎么和我妈说不行，我妈都不听，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爸是真的没辙了，只能听她的意思去做。
老鳏夫花了三天时间，准备出来一口棺材。
我妈是笑着躺在棺材底部的。
她轻声喊着：“这辈子，你还是妈的儿子，妈救你，妈拿命救你……”
我爸哭成泪人儿。
当棺材合上后，老鳏夫说：“葬者，乘生气也！莲香活葬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凑够十月怀胎，娃娃会在棺中临盆！”
“棺材的位置，天知地知我们知，不能告诉任何人！”
“莲香生的是活人，不能去上贡，更不能点香！”
我妈下葬后，村里就在议论。
人怎么能在棺材里活四十九天？
还生孩子？这太荒唐！
陈家被老鳏夫豁得青痛！
再加上哥哥的事传了出去，村民茶前饭后戳我爸脊梁骨，说买个男娃娃还要大几万呢，正常男娃能被扔垃圾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问题啊！
我爸贪便宜，该背时！
不光是非议，那段时间还有怪事发生。
后山多了一群白老鼠，见着人就作揖。
许多狐狸头顶着红布乱窜。
更有刺猬衔着断肠草，乌头花挨家挨户放门口。
村里人都讲：“灰仙娶亲，狐嫁女，白仙施药，后山要出惊天恶鬼了！”
老鳏夫嗤之以鼻，说：“棺材棺材，见棺发财，棺材生子，必定骇俗惊世！”
一眨眼，便到了第四十九天。
起棺的时辰在午时三刻。
清晨老鳏夫便焚香沐浴。
全家人踌躇不已。
全村更积极守在我家门外。
十一点，一行人前往后山。
村民们闹哄哄跟着，都等看笑话。
七嘴八舌地说，四十九天人都臭了，能生娃？生个鬼吧！
老鳏夫那么凶，咋让自己爹娘老子女儿死光光？
结果刚到山脚，就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嘹亮高亢！
我爸高兴地手舞足蹈，说：“生了！生了！莲香生了！”
“我陈家有后了，有后了！”爷爷激动地掉眼泪。
奶奶双手合十，念着：“祖宗显灵，祖宗显灵！鳏爷，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是陈家的恩人啊！”
老鳏夫脸色却格外难看，冷声道：“谢个屁，你们老陈家，拿我的话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