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对这位祖宗，那是真的头疼。
他一脸为难：“祖宗，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事您还是问您父亲吧。”
“我爸要是告诉我，我至于问你吗。”顾瑶撇着嘴。
周贺内心腹诽，就她这样，也难怪不告诉了。
顾瑶突然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公文包：“周秘书，这是什么？”
周贺低头，发现里面的资料露出一角，隐隐可以瞧见是拍摄的照片。
他神色一慌，赶忙将照片藏好。
这下，顾瑶疑心更重了。
“周秘书，我爸是不是让你在调查我哥的行踪？”顾瑶猛地想到了什么，直接上手就抢。
周贺神色大变，想阻止，可又不敢用力推她，深怕将她推倒了。
“顾小姐……”周贺都快被逼疯了。
“你缠着周秘书做什么，今天不是约了产检，怎么还没换衣服？一会谢家那小子就来接你了。”顾父出门，看着她站在周贺跟前，不用猜就知道安的什么心。
下一瞬，顾瑶扯住公文包里的资料，用力一抽。
顾父宏亮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全给洒在地上。
材料熙熙攘攘地掉了一地。
飘在上面的几张，恰好是他们的人拍到的，顾寒琛和顾方榆两人在国外的照片。
顾瑶瞪大双眼；“这……”
周贺眼疾手快，蹲下身飞速捡了起来。
她想要再看，可顾父在场，使得她不敢乱来。
顾父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当即催促：“还不快回去！”
她肩膀瑟缩，哪怕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也不敢造次。
顾瑶小跑着回屋，心里却想着，不让她看，她总有别的办法。
顾父轻叹了声，看着她往回跑，才转身弯腰上车。
周贺连忙躬身候在一旁。
他一脸歉意：“抱歉顾董，我没想到小姐会突然伸手去抢……”
他话说一半，意识到用词不当，剩下的话直接没往下说。
顾父面色冷沉，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怒意，也不知是为他的办事不利，还是女儿的不省心。
“他那边，什么情况？”
周贺会意，赶紧将刚从地上捡起来的资料递到他跟前。
因为捡时太过匆忙，纸张之间竟然还夹着几片叶子和枯草。
他连忙将资料在车外抖了抖，才重新递过去。
这么一会的功夫，周贺已经觉着历经一天，汗流浃背了。
好在顾父没在意这些细节。
他拿起翻了翻，越往后，眉头皱得越紧。
“我们的人看到顾总带着大小姐出门，准备去海捞，而且顾总似乎是发现我们的人了，可他竟然什么也没做，任由我们的人跟着。”
这点，周贺始终觉着很奇怪，到现在他也没想到，顾寒琛明知这些是顾董这边的人，却放任不管，是真的从容自信到觉着没人能从他手里带走大小姐，还是他另有谋划。
相较于周贺的狐疑，上了年纪，历经风雨的顾父稳重的多。
对此，他没有任何评价，只是示意他上车。
周贺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顾父的脸上，有着历经岁月的痕迹，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不难想象，他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如顾寒琛一般，英俊潇洒。
周贺将车门轻轻关上，自己快步绕道驾驶座。
他发动车子，出发前不忘透着后视镜，又偷偷瞧了眼。
顾父靠着后座的椅背，闭目养神，幽幽的声音传来：“顾瑶那边你不用理会，她要问什么，你就无足轻重的搪塞她几句，那丫头心里惦记的，无非就是方榆有孕的事，说到底还是介意她跟谢辰皓有过一段。”
周贺目不斜视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险些发抖。
这些，是他身为秘书能听的？
他一个秘书，更是不敢妄议大BOSS家的家事。
好在顾父也是随口一提，压根没想着要他发表意见。
他们的车刚从停车场驶出，谢辰皓的车便开了进来。
辆车交汇，擦肩而过的瞬间，顾父幽深的眸光掠过对方的驾驶室。
“他们的婚事定在月底的事，林暮那边得到消息了吗？”
周贺接收到提问，立即打起了精神：“按照您的吩咐，让秘书办的女同事们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公司上下都传开了，林特助那边没道理不知道。”
顾父点点头：“嗯。”
周贺：？
一时间，他有些捉摸不透顾父的用意。
但顾父不说，他也不敢问。
身为大佬身边的秘书，第一要务就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
这样，才能做的长久。
“你说，寒琛这孩子，从小优秀，样样不需要我操心，怎么就在女人这件事上，非要对着干？”顾父不由感叹。
周贺抬眸，看着后视镜里的顾父，竟觉着这一瞬的他，当真是老了。
那不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而是身为一位父亲的有感而发。
周贺竟有些不知如何安慰。
好在顾父也只是一时的情绪外露，很快便收敛了起来：“他放任我们的人跟着，不出手，是做给我看的。”
周贺诧异，神情满是不解。
“表面上他什么都没做，实则是通过这事在告诉我，他不会妥协，哪怕我们的人将他逼到跟前，他也无所畏惧。”
顾父冷笑，果然是翅膀硬了，都敢跟老子叫嚣了。
……
顾方榆回去，男人正在打电话，看着她过来，便挂断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顾寒琛看似问的漫不经心。
可她还是心头一凛：“难受的厉害，缓了一会才出来。”
她发现，自从怀孕被揭穿，她不装后，这个借口倒是越来越好用了。
男人似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神色莫测。
顾方榆小心谨慎，不确定他这是相信了没有。
顾寒琛的敏锐度实在太高了，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会去外面，我们的船也会开到中心段，海风会很大，你跟紧我，千万不要乱跑。”他不放心地叮嘱。
说话间，顺手将温热的牛奶递给她。
男人递过来前，手背自然地碰了碰杯壁，在确认牛奶还温热后，才选择给她。
这些细小的动作，在他做来，仿佛再自然不过。
顾方榆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脑海里却盘着，一会怎么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