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被看穿的错觉
“舞台上的位置，怎么不算最佳位置呢？”
秦悠悠站在江星绾的身后，看着她一身浅金色的礼服在身，指尖勾过她柔|软的乌发，“要试试卷发吗？”
不等江星绾回话。
秦悠悠已经叫来造型师。
“星绾的造型太素了，到时候舞台灯光落下来，妆容全吃干净了。”
“她的底子这么好，你们可要好好给她打扮。”
两个造型师都兴致勃勃。
不过片刻。
江星绾款款走出来，披肩长发微卷，衬托得她小巧的脸蛋更加精致，妆容放大了她的五官，她美眸轻轻一抬，温柔一笑，如同宫廷油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怎样？”
“太完美了！宝贝，你要是愿意在大家面前露脸的话，我绝对能把你捧成大明星。”
秦悠悠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江星绾则偏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许久没有画过上台的妆容。
和傅行之在一起的时间。
似乎让她忘记了许多。
拉小提琴时，耳廓里轻微的震动声。
弹钢琴时，指尖下落，钢琴里发出些微的声响。
而现在，她穿着上台的礼裙，过去的音符又一次滑进耳朵里，反而令她安心。
“对了，按你要求准备的面具。”
秦悠悠递给她面具。
江星绾轻声道谢，遮住自己的面容。
秦悠悠带着她穿过黑暗的后台，登上帷幕遮挡的舞台，明亮的光落在身上，她款款落座……和以前一样。
“哎哟，我肚子疼。”
旁边有人轻声开口。
江星绾循声看去，是低音部的小提琴手突感不适。
“下半场才需要低音部，你先下去，等会儿从后边上来……”
秦悠悠有条不紊地安排。
众人都没把这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
等到帷幕拉起。
声乐响起。
江星绾看见台下的人影，看着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跳踩上鼓点，她长指落下，钢琴声如流水漫溢而出，洒落在众人心尖。
“是没见过的钢琴手。”
苏婉婉轻声开口。
傅行之的目光看向钢琴，也看向了钢琴前面的女人。
莫名的熟悉，像是他的小暖儿。
不。
江星绾怎么会在舞台上，她已经许久不上台了。
这里不是校园里的音乐部，而是国际知名乐团的演出。
江星绾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与此同时，苏婉婉又看向了旁边的秦悠悠——这不是之前那个在咖啡店里，陪着江星绾羞辱自己的人吗？
她那时在楼上看见了秦悠悠上车脱口罩的样子，那半张侧脸，不会有错的。
“这样的人，怎么也配待在Luna的乐团？”
“三爷怎么来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
众人都齐刷刷地看过去。
台上的江星绾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循声望去。
隔着一层一层的观众，四目相对。
厉墨寒站在门前，平静的目光几乎在一瞬间就看见了她。
那一瞬。
江星绾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她几乎下意识收回目光，差点儿弹错音符。
目光交接，不过短暂一瞬。
厉墨寒眸光深深地看着台上的江星绾，悄默声落座。
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有他的目光不曾从江星绾的身上挪开。
曲子过半。
小提琴手迟迟未归。
秦悠悠心里预感不妙，几个团员都表示没法子，她咬牙，在间奏的片刻疯狂对江星绾眨眼睛——救一下！
江星绾注意到秦悠悠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即将结束的曲谱。
自己钢琴的部分结束。
是低音部小提琴的开始。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她提裙起身，快步走到低音部小提琴的位置上。
“天哪！”
“她不是钢琴手吗？怎么站在了小提琴的位置上？”
“小声些，这可是Luna的乐团，能人辈出，我们欣赏就可以。”
人群议论纷纷。
可当悠扬的小提琴声传来时，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
无可挑剔。
傅行之脑海里浮现这四个字。
明明是熟悉的调子和音符，可每一个转音，每一个音符都自有其自己独特的魅力。
“哼，我也有一天会站在那里的。”
苏婉婉的声音，如同不和谐音符，突兀地刺破了傅行之的沉浸。
傅行之略皱起眉头。
他想完整地欣赏曲子，而不是听见苏婉婉的评价。
江星绾站在舞台上，沉浸其中。
等到一曲终了。
她才慢慢睁开眼，耳边炸开如擂鼓的响声，心脏狂跳。
以秦悠悠等人为首，江星绾跟着微微躬身行礼。
面具遮得住容貌，却遮不住她上扬的嘴角。
直到下台。
她才从刚才兴奋的感觉里回过神。
江星绾握着小提琴，欣喜地看向秦悠悠。
“天哪，我太怀念站在舞台上的感觉了。”
“你表现得太棒了！”
秦悠悠欢呼着和她相拥。
两人紧紧拥抱。
有人送来一束花。
“这是傅先生，点名道姓要送给您的花，他很喜欢您后半段的小提琴表演。”
傅行之。
江星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她不认为傅行之会认出自己，大概……他只是单纯地欣赏音乐。
“放到一边吧。”
但她也真的不想收傅行之的花。
秦悠悠噗嗤一笑。
“没想到你第一次上场，就收到了粉丝的花，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你就别调侃我了，大名鼎鼎的Luna收到的花，只怕是我的数倍。”
“嘿嘿，你懂我。”
两人相视一笑。
工作人员又一次敲门。
“外面有一位姓傅的男士想要见乐团负责人。”
“我去看看。”
秦悠悠点头离开。
江星绾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没听见门口的动静。
她总觉得，厉墨寒刚才认出自己了。
她想过去试一试厉墨寒。
进出的通道暂时只留了一个。
她刚换上自己的衣服出门，就听见了傅行之的声音。
“听说乐团在招人，婉婉的小提琴拉得不错，想要试试。”
“不用试，我不要苏婉婉。”
秦悠悠正在拒绝。
江星绾正好走出来，听得清清楚楚。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苏婉婉瞬间就明白，哭丧着脸。
“星绾姐，你和乐团负责人的关系那么好，她听不都听我的小提琴，就拒绝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