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如像是发飙的母老虎，扑过去揪着姬无为衣襟。
“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告诉朕，为什么要和朕对着干？
所有人都和朕对着干，连你也学他们对着干？
齐正亦眼睁睁看着永和线沦陷，不管朕的恩师死活，导致恩师从城墙跳下，以死殉国，你要朕如何？
朕的亲军精锐，是朕的秘密武器，只听朕的话，可你随便三言两语的怂恿，就让他们违抗皇命，跟着你跑，有没有考虑过朕的感受？”
闻言，姬无为幽幽叹息，无奈的耸肩。
“陛下，咱们根本没有绝对的信任。既然不信任，你用我干嘛？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又何必到天牢来找我？”
欧阳如愣住了，抓着姬无为衣襟的手，渐渐松开。
如果有可能，她怎会亲自过来求姬无为帮助？
“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老实本分的回到朕身边，好好给朕做事？”
姬无为张嘴，本能的想拒绝，但刚抬头就见欧阳如充满杀气的目光，心头咯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天子前狼后虎，其实依旧皇权至上。
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被牵制、威胁。
想着，姬无为咬紧牙关，既不硬刚也不妥协，而是拱手。
“陛下，臣身负疾病，请您大开龙恩，准许臣还乡。”
“以退为进？”欧阳如冷静不少，“姬大人既身患疾病，便在皇宫安心待着养病，朕会命御医十二个时辰好生调理。”
说完，冷哼着离去。
姬无为哭笑不得。
这臭娘皮是真狠毒，她不痛快也不让他痛快。
就这样，欧阳如走了。
回去后，立马下旨，让姬无为回宫。
无奈，姬无为和马熊远等人告别。
回去后，他变得像行尸走肉，不过问任何政事。
欧阳如的目的达成，让姬无为吃苦头，磨练他的性格，心甘情愿当她手中的一把刀。
可是，磨的有点太狠。棱角被磨平，再无亮点，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没办法，欧阳如又各种给赏赐，甚至让他进养心殿，换回女装给他看，想搞诱惑这套。
可惜，姬无为不吃。
就在她气到真想把姬无为杀了时，龙一给她出主意。
“陛下，这几天姬无为经常去一个地方。”
“哪里？”
“冷宫！卑职觉得疑惑，便跟过去看看，发现他是去看马于莲。据卑职调查，马于莲是先皇贵妃，同时也是马熊远的妹妹。而姬无为在天牢这段期间，和马熊远打的火热。估计是他觉得马熊远是人才，才对马于莲多加照料。”
欧阳如若有所思，对马熊远显得兴趣，下令让龙一秘密从天牢将马熊远提出来，要看看对方是真人才还是假人才。
马熊远一张嘴看成三寸不烂。
面对欧阳如，夸夸其谈。
欧阳如美眸大亮，直呼人才，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她问他，如果让他当将军，能不能把揭竿起义的流贼给灭了？
他拍胸脯，表示毫无问题，兵马无需给的太多，三五千就轻松摆平。
欧阳如大喜，挤出五千人交给马熊远，任命其为太原大司徒，将太原流寇给灭了。
原本对政务不置一词的姬无为，得知消息后，惊呆了，连滚带爬去找马熊远，破口大骂。
“你牛皮吹那么响，是在天牢憋出脑病来了？”
马熊远嗤之以鼻，“乌合之众的流贼，以前经常打，通过情报显示，各地起义的流贼都汇聚在太原一带，正好带着五千人马，直捣黄龙，一锅端了，带罪立功，不让天子失望。”
姬无为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你究竟知不知道太原一带叛军有多少？几十万！抛开炮灰不讲，真正能打的，至少也在十万以上。最重要的是，大乾正规军队根本干不过，你觉得你带五千老弱病残是去灭流寇还是被流寇灭？”
马熊远顿时如坠冰窟，带上痛苦面具。
他还以为是五年前被打入天牢那会儿的叛军，五千人马确实能搞定。
结果不曾想，规模发展壮大，各地活不下去的百姓纷纷起义，响应号召，加入叛军。
发展了整整五年，早就不是当初的乌合之众。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马熊远慌的脸色煞白。
“怎么办？姬大人，救我，救救我。”
姬无为叹息，“拿什么救？拔毛救？你要清楚，金口玉言，天子已经下令，行不行你都得上。”
大势已去，马熊远踉跄数步，险些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情报有误，情报有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大不了和齐正亦一样，战尽最后一滴血，为国捐躯。”
说到这儿，他正色看向姬无为。
“姬大人，这一辈子我也没有别的心愿，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妹妹，希望你能多加照料。即便我死，也没有关系。”
姬无为不忍心他真的去怖齐正亦后尘，无奈道：“无需悲观，不是没活着的机会。”
“有办法？”马熊远当即眼睛大亮。
姬无为环顾四周，刻意压低声音。
“此番前去太原，到达后立马上书天子，说地方军和叛军暗中勾结，对你的命令阳奉阴违，你需要编练新军才能破困局。”
“这……”马熊远皱眉，“陛下未必会同意吧？”
“你只需说，不需国库给钱，她肯定同意。接下来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把你之前在天牢说过的那套运用起来，兵力不就有了？”
换而言之，是让马熊远去打地主，打世家，抢钱抢地，扩充部队。
马熊远大喜过望，恭敬的给姬无为弯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姬大人对在下点拨之恩，他日有任何用得着的地方，无需气，在下一定知恩图报。”
“气气。”
不管怎样，他都不希望马熊远步齐正亦后尘。
“然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这次到太原，困难重重……”
姬无为没讲完，就被马熊远打断。
“知道，朝廷文武想拖我后腿，我也无所畏惧。”
“不是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