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古典乐,舒缓的曲调混合着柑橘调香氛,将往来的人们带入一个静谧悠闲的世界中。
但此时的苏颜洛和萧纵白之间的气氛却有些一言难尽。
她嘴上说着没有乱想,但是那双透亮的眸子对着他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一遍。
那眼神时而赞叹时而惋惜,在掠过某处时,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分明是想歪了。
萧纵白被她上下打量着身体,又莫名其妙收到了女孩对她某处的肯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晦暗的黑眸看着对面的人。
不知道该不该说她胆子很大呢,上一个敢这么盯着他看的人如今骨头都化成灰了。
既然这么喜欢,不如以后让她自己亲自试试好了。
苏颜洛下意识地一抖,总觉得萧纵白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那个被一头迅猛的猎豹叼住了后颈,麻意从神经深处贯穿而过,即将被这头猛兽叼回窝里好好享用。
萧纵白的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平直的锁骨随着敞开的领口露了出来,同时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和腰腹线条凛冽。
不是那种刻意锻炼过的形态,而是野性又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两片衣襟微微透光,精壮的身躯半遮半掩,给人一种禁欲的美感。
男人眉眼锋利,脸颊苍白清瘦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孱弱,他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视着苏颜洛。
他旁若无人的大胆动作让苏颜洛吓了一大跳,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萧纵白没有回答,他根本不在意周围人投来的或艳羡或痴迷的异样眼光,将这样洗烂的白衬衫完全脱了下来。
“这是……”
苏颜洛睫羽因为震惊而颤动着,看到萧纵白的身体后,她身子不由得谨慎地向前倾了几分,以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他身上被那薄薄布料遮住的地方竟然全都是一块一块的整齐伤口。
这种伤口既不像利器切割的呈线状的常规伤口,也不像是撕咬刮擦出的不规则伤口。
他身上的伤形状非常规则,让她想到一把锋利的钢刀横过来,然后一片片地剐去他身上的肉。
只有这种方式,才有可能形成这样的伤口。
“就是你看见的这样,这就是给肉。现在知道了吗?”
萧纵白语气淡漠,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他将衬衫提了上去,又一颗颗将扣子系好。
苏颜洛沉默了,原来他说的肉是真的肉啊?
她觉得脊椎处窜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这位大佬难不成有什么自虐倾向吗?
还是说有什么只要伤害自己就能获得强大能力的天赋?
她战战兢兢地问道:“这……这是你自己弄的?”
萧纵白摇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女孩。
她天鹅般的雪颈线条优婉,细嫩白皙的小脸上带着惊诧的表情,如同蓝宝石一样的双眼看起来总是含着一汪水。
她每一个地方都是如此完美,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神明对这个世界的一种祝福。
她太纯净太美好,总是能激起人心中狂暴的凌虐欲。
很想让她在身下哭得发软,掐着她细细的脖子再吻去晶莹的泪珠。
万野说的没错,怪不得他说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很难在她面前克制。
但是这小美人儿怎么有些傻傻的?
“我刚进副本的时候身体就是这样了,应该是之前弄的。”
苏颜洛更加一头雾水了:“你是说你的肉是手机上那位债主割下来的?可是……他要你的肉干什么呢?”
涮火锅吗?这是什么汉尼拔……
“暂时还不清楚,我还没去见那个债主。”
萧纵白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长腿交叠着靠在椅背上,像一只慵懒的豹子,但却随时准备着咬断猎物的咽喉。
苏颜洛被他的眼神烫到,搓了两下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跟万野一样,偏执、强大而且疯狂。
但他比万野要稍微内敛一点,那股疯劲隐藏在幽黑的眼瞳里,被浓密的睫毛掩下。
她莫名紧张起来,她对危险的直觉一向非常准确。
在男人看她的眼神发生微妙变化之前就站起身来,微湿的双眸里带着一丝慌乱。
她匆忙地拿起手机,对着他晃了晃:
“已经下午四点了,没有别的信息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萧纵白勾唇笑了起来,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女孩纤细的背影。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幽幽地轻喃:
“万野,看来我得跟你抢人了。”
男人的声音清浅低沉,被杯中氤氲的热雾蒸透,交混着逸散出去。
苏颜洛慢慢地走回了别墅,她的身体其实很难承受这种程度的运动量。
于是她走几步路就歇一下,她娇弱的病体怕热又怕晒。
好在这边能休息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别墅的方向。
细碎的光影透过卷翘的睫毛打在眼睛上,女孩轻轻地眯起了眼。
她眼尾的形状很漂亮,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笑一样。
她在远处的别墅门口看到了林莎的身影,一身黑衣,细长高挑。
偌大的一个别墅,连室内的一个小小的摆件都价值连城。
但是为什么从她进入副本以来,就只见过林莎一个佣人呢?
总不可能是身为大小姐的她雇不起更多佣人吧?
她双脚翘起,交叠在一起,雅致的缎面凉鞋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那根被林莎系在小腿后面的蝴蝶结勒着嫩生生的腿肉,她弯下腰来摸过去,蝶翅上的钻石带来微微的凉意。
再往下一点点,就是那猩红刺目的血迹,还有地上扭曲恐怖的鬼脸。
苏颜洛难受地皱眉,这些冰冷的鲜血没有伤害她,但是潮湿的温度时时刻刻冻着她的腿脚。
本就冒着寒气的骨头更加不舒服了。
“讨厌。”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尾音带着柔软的媚,不知道是在跟谁撒娇,又好像只是哄一哄自己。
休息了几分钟后,她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别墅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