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没明白她短促笑意里的情绪,似嘲讽,又似无意。

    阮华婷没有多问,拿着东西很快和助理一起离开了。

    晚上项明峥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为她带了一份宵夜,是沈徽林喜欢的甜品。

    抹茶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沈徽林安静吃蛋糕,“今天你妈妈来了。”

    项明峥脱了外套,正在解衬衫手腕处的扣子,浓密的长睫垂着,没什么情绪道:“见到了?”

    “嗯。”沈徽林点头。

    话题到此为止,谁也没有多谈。

    阮华婷的到来,就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

    日子还是照常。

    几场迟来的秋雨之后,北京急速降温。

    做完一个专题报道,沈徽林有了几天假期,出国游玩时间不够,项明峥说去三亚,正好圈内熟人的酒店落成开业。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手挑着沈徽林睡裙的肩带,试图把她身上裹着的披肩拿下来。

    沈徽林没撒手,说有点儿冷。

    老房子春夏住着还好,一到冬天,供暖设备就没那么完善。

    项明峥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那边热,先去那边过渡一下。”

    沈徽林心不在焉说“好。”

    项明峥微微离开了一些,跟她说,等回来之后换个地方住。

    也不知是怕她冷,还是被阮华婷提醒别随便带人住那里。

    他不在意阮华婷的提醒,他带谁又能怎么样,又不会把这里当婚房。但也倦了阮华婷接二连三的电话。

    因为航班,去三亚的时间往后推了一天。

    等到那里时,酒店的落成礼已经结束。

    酒店修得豪华气派,只是一踏入那里,沈徽林就觉得这是一个赔本的买卖。现在民宿兴起,很多知名度很高的传统酒店都在走下坡路,何况这种什么都沾一点儿,价格死贵,又不土不洋的。

    项明峥说:“他就是无聊。”

    沈徽林发现,项明峥这人从不泼人冷水,多荒唐的事情,他都冷淡旁观。

    酒店的房间很大,进了厅,还有一条曲折的长廊。床也死宽,灯光昏暗迷离。

    沈徽林进了卧房,疑惑灯光暗,按了好几次开关,试图把灯调亮。

    项明峥靠在门口看,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那笑意扩散到眼底,睫毛又密又长,眼底有几分兴味。

    “能调好吗?”

    沈徽林说:“好像不能。”

    话说完了,看到一侧展柜里放着的东西,她恍然大悟,绯红逐渐爬上后颈。

    “······你下流。”

    项明峥将外套随手丢在床上,“开情趣套房的又不是我。”

    沈徽林沉静片刻,“你朋友下流。”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说:“是很下流。”

    不仅下流,而且有点儿无耻。

    沈徽林当天生理期,在这间套房里,项明峥让她用手草草解决,陪着她看了大半晚上的无聊电视剧。

    “我好像看到陈正南了。”沈徽林躺在他怀里,犯困时声音格外温软。

    项明峥没看到,“眼神这么好?”

    沈徽林说:“就住在我们楼下,带着一个女孩子。”

    项明峥很少八卦,但这次应声说:“他前女友回国了。”

    沈徽林时常无法理解他话里的逻辑。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沈徽林又见到陈正南,只有他一个人,身边的女生不见踪影。

    陈正南看到了她,微微颔首打招呼,“明峥也在?”

    沈徽林点头,说:“在的,在房间没下来。”

    陈正南“嗯”了声,转身离开了。

    沈徽林吃完了早餐,又为项明峥带了一份,拿着东西上楼。

    开门进去,茶几上放着几份文件,厅里没人。

    沈徽林往内走了一些,去拿放在露台沙发上的披肩,刚走到门边,看到了项明峥靠在栏杆边抽烟,身边站着陈正南。

    “怎么带了那学生来?”陈正南说:“结婚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吧。”

    陈正南知道,项明峥一直没打算结婚,家里也没催过。但这段时间,消息传的很多。

    项明峥看着远处的海浪,侧脸冷漠,反应也冷漠。他没应声。

    “上次问你,你说还没打算分,那现在是······”

    项明峥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八卦,声音沉冷悠远,“现在也没打算。”

    陈正南毫不意外,“要是结婚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那女生会愿意继续跟你?”

    项明峥捻灭了烟,只丢出两个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