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我不怕跟你过苦日子。我,我不想你上山打猎,大鼎子山毕竟太危险了!”林婉莹一双眸子里,露出了无比担心的神色。
秦飞好久没有见到过妻子如此清澈的目光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也得必须注意安全!”
“嗯!”
“那个黄珊珊还会找你吗?”林婉莹决定不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她应该不敢!”秦飞向她投去令她尽管放心的目光,“她要是再敢来整些没用的,我绝对不会给她留一丝情面!”
“媳妇,咱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了,你就把所有的担心都说出来吧。也好让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温和的语调中带着无比真诚。
“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你耍钱,还有,还有找别的女人。”林婉莹突然变低的声音里,夹带着不自信。
“媳妇,虽然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但我还是要对你起誓……”
一只小手突然捂住了秦飞的嘴:“我不要发毒誓,你只要做到就行!”
秦飞顺势抓住妻子的葇荑一边爱抚着一边说道:“那就请娘子看我的实际行动!”
秦飞调皮的表情滑稽的腔调,逗得林婉莹捂着小嘴笑了。
笑靥如花。
秦飞感觉到一颗破碎的心在慢慢地变成团簇润满。
“媳妇,你先上炕歇着。我去给你烧热水洗漱烫脚。之前,都是你伺候我了,今后我伺候你。”
吃完饭,秦飞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
“我啥也不干,还不养成了小肥猪了。”林婉莹少有的调侃。
“不会,我媳妇不管怎么养都是下凡的仙女。”
“油嘴滑舌!”
“我去烧水了。”
秦飞来到外屋地,忙得不亦乐乎。
他突然觉得伺候媳妇是一件多少幸福的事情。
在等水烧开的这段时间里,他洗碗收拾灶台。
林婉莹想插手,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二十多分钟后。
秦飞端着一个搪瓷脸盆走进了东屋,盆里的热水冒着热气。
“来媳妇,先洗漱。”
放下脸盆,又拿来了毛巾和香胰子。
在林婉莹洗脸刷牙的过程中,秦飞又开始劈柴,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劈完柴,又为林婉莹打来洗脚水。
秦飞坐在马扎上,将媳妇一双好看的小脚放在水温适宜的水中。
一双大手轻轻地在白瓷一样的玉足上揉搓。
精心呵护的样子,就像在呵护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林婉莹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进了盆里,溅起了微小的涟漪。
“媳妇,你怎么了?是我弄痛你了吗?”秦飞慌了,两只手都不敢碰林婉莹的脚了。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林婉莹擦拭了一下泪水。
这是委屈的泪珠。
这种委屈积压在心里太久了。
她以为余生再也得不到丈夫的关爱呵护了。
唯一的祈祷,就是丈夫在赌输后不打她就行。
这也是幸福的泪珠!
那个呵护她的丈夫可能是真的要回来了。
在秦飞洗漱的工夫里,林婉莹开始铺被,而后她先钻进被窝,手里捧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心里却有着某种期盼。
秦飞洗漱完毕,见林婉莹手里捧着一本书,也不敢打扰,轻轻地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或许,忙活了一天太疲惫了,秦飞很快打起了呼噜。
“傻瓜。”
林婉莹娇嗔了一句,心湖中却荡漾起幸福的涟漪。
在秦飞堕落那段时间里,只要想行夫妻之事根本不管林婉莹的心情如何,而且非常粗暴。
让她一上炕睡觉,就心生畏惧。
而现在对她反倒是充满了敬畏。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秦飞一睁眼,就觉得怀中软绵绵的,而且散发着幽幽体香。
不知道什时候,林婉莹钻进了他的被窝。
看着爱妻睡得安详的样子,秦飞就觉得浑身暖意融融。
秦飞胳膊虽然有些发酸,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林婉莹惊醒。
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那样可爱那样叫人心疼。
“哈……睡得好香。”林婉莹微闭双眸,抻了个懒腰,小拳头正好碰到秦飞的脸上。
她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在秦飞的怀里,脸不由得有些发烫,急忙坐起。
“醒了,媳妇。你再懒一会儿被窝,我去做饭。”
秦飞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着。
二人吃完了早餐,秦飞又挑了两趟水把水缸装满。
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敬业的林婉莹又去给学生辅导寒假作业了。
秦飞则是朝着戚广武家走去。
戚广武作为大队治保主任,属于班子成员,职责分工是牵头组织民兵巡逻,重点保护生产队仓库、农机、粮食等集体财产,确保农业生产秩序。
更重要的一点,他还兼任南沟大队的民兵连连长。
要知道,民兵连长可是直接参与管理枪支弹药的。
这个时代,虽然明确规定,大队民兵连仅有使用权,需登记造册并报公社备案才能使用,具体保管由连长指定可靠民兵专人看管,实行“双人双锁”制。
训练、巡逻需用枪时,连长需提前向公社武装部申请,领取弹药需登记签字。
但在实际操作中,民兵连长可以随便把枪支带回家以及私藏子弹。
戚广武就属于这样的违规者。
村东头的老槐树旁边,有三排房舍,每排里有十多家。
中间一排从东往西数第三家就是戚广武家。
其他人家的房舍多是由土坯垒砌的茅草屋,院墙也基本上由木栅栏围成。
唯独戚家的五间房,是青砖和土坯混合的瓦房,院墙也是由土坯围成的。
别看戚广武只是个小小的治保主任兼任民兵连长,但从家舍建设上就可以看出权力不小。
此刻,秦飞已经走进了戚家院门。
“戚叔在家吧?”
见没有人回应,秦飞正准备敲门时,突然里面传来了对话声。
“戚揽子,我就奇怪了。我从鸡窝里明明拣了六个鸡蛋,它咋说没就没了呢。我昨天找了一大天也没找到。你说,是不是你偷着拿出去给哪个骚狐狸了?”
从憨憨的大嗓门就可以听出来,这明显是戚广武老婆的声音。
“你瞎说啥呢?我要是找别的娘儿,你还不得扒了我的皮!那几个鸡蛋,我约摸着是让黄皮子给吃了……”戚广武的声音很明显带着心虚。
“咚咚咚!”
秦飞可不想在外面挨冻,直接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