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是好好想想若圣上问罪下来,侯府还如何交代吧!”
谢云舒丢下这句话,转身欲要走出前厅,却在经过林雪瑶时停顿一下,眼底覆盖着一层深意和冰冷。
“之前林姑娘不是对我说过,说话要讲证据吗?如今证据已经提交给官府,接下来那句话该我送给你了。”
她挺直身体踏出门去。
林雪瑶站在原地,脑海中顿时出现前几日,她拍下顾氏银针后,把谢云舒堵在巷子里时说过得那句话,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时侯府里的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夫人不好了!官府里来人了,他们要捉拿林姑娘回去!”
一群捕快冲进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捉捕文书。
林雪瑶赶紧躲到老夫人身后,急得快要哭出来:“老夫人千万救我!”
老夫人这下连断手之痛都顾不上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无凭无据,竟敢闯入侯府拿人,等侯爷回来,定饶不了你们!”
为首的人丝毫都没有被老夫人的话恐吓住。
林雪瑶无处可逃,最终被捉住押回衙门。
“林雪瑶犯了偷窃之罪,有没有证据,去了公堂上自然能说清楚,带走!”
老夫人压根拦不住,她捧着断手追上去,情急之下摔在门口昏死过去。
管家赶紧让人策马去通知苏承哲。
他得知后,推掉手头的公务便赶回家中。
管家早请了大夫给老夫人医治。
“谢云舒呢?!”苏承哲怒瞪着一旁的下人。
“回侯爷,状告林姑娘偷钱的人正是夫人,夫人如今也去了衙门,此时新上任的王大人应该已经开堂了!”管家哆哆嗦嗦地说完。
苏承哲一下子攥紧拳头,心里堵着一股气无处发泄。
“竟然状告自家人,诬陷瑶儿偷窃,母亲之前说得对,谢云舒这个女人再不管教管教,便只会越发的无法无天,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他转身往衙门的方向赶去。
……
此时的衙门口早已围满了百姓。
公堂之上,十几个捕快表情严肃地站成两排。
王大人坐在上方,姿态端庄威严,表情郑重,他刚上任不久,正需要一件大案来巩固自己的官威。
所以镇安侯府的这个案子,他很重视。
林雪瑶的双手双脚被牢牢绑住,她跪在公堂之上,咬唇垂首,眼角湿红一片,表情何其无辜,一点都不像是被状告的,反倒像极了状告之人。
谢云舒则身姿挺直地站在旁边,她双目注视着王大人身下的台阶,面无表情,眉心间出现一抹冷色,气场毫不退让。
王大人看着面前谢云舒提交上来的证物,他抬手指向林雪瑶,脸上出现一抹怒气:“这同心锁乃是你生辰宴上镇安侯送给你的贺礼,听说这是他亲自上山求来的玉,又由专门的师父特殊雕琢,世上除了侯夫人那块已经被打碎的,绝无第二个。”
“那天更是有人亲眼目睹你偷偷潜入侯夫人的院子,偷走了存钱的票据,认证无证据在,看你还如何狡辩!”
林雪瑶转头看了眼一旁的谢皓卿,心中懊恼极了。
她原以为自己之前做得够干净了,可没想到却栽在了这么一个杂种手里!
她更是没有想到,谢云舒既然早就知道,却能生生忍到这个时候再来告发她。
如今谁人不知长公主在他们镇安侯府里头出了事?
这个时候谁都想来踩他们一脚,告发成功的几率更是双倍提高。
这个谢云舒,真是好心机!
林雪瑶无法再狡辩,只能在心里祈祷苏承哲能快些赶来。
“因你偷窃的数额庞大,本官判你徒刑三年,即刻执行!”
林雪瑶的脸色顿时间变得惨白。
在她心里,徒刑和流放没什么区别!
“大人且慢!大人,谢皓卿是夫人的人,他定然会向着夫人说话,而且一把同心锁而已,那雕刻的师父能制作两把,就能制作第三把,这并不能直接定民女的罪啊!”
她用袖子掩面拭泪:“大人,侯爷这就在来的路上了,您不妨听听侯爷是怎么说的,然后再庭审也不迟。”
王大人面露迟疑。
谢云舒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她抬头直面公堂,语气微重:“大人,林雪瑶的辩解太过于牵强,那雕刻同心锁的师父乃是名师,他一年只做十件宝贝,且每一件都不重样,根本就不会出现有第三把同心锁的可能!”
“她只是想拖到镇安侯过来,好想办法为她开脱而已,还请大人不要相信她的话,尽快定罪。”
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表示同意。
“人证物证据在,看她还如何狡辩!”
“区区一个表小姐,竟敢偷窃侯夫人那么多银子,若说背后没有人授意或故意纵容,我可不信!”
“是啊大人,您可不能官官相护啊!”
王大人见状,沉声道:“来人,先把这贱人仗责三十,再执行徒刑!”
他刚被调来京城不久,并不知林雪瑶在镇安侯爷和老夫人的心中是什么位置。
林雪瑶刚被按在地上,众人便听见外面一声:“镇安侯到——”
苏承哲疾步走进公堂。
王大人赶紧下来行礼。
他指着林雪瑶:“侯爷,这贱人偷窃侯夫人足足一万五千两银子,按照律法当被判徒刑,贱人却满口狡辩,微臣正让人打她板子。”
林雪瑶被人按在地上,她抬头看向苏承哲的方向,委屈得泪如雨下:“侯爷,瑶儿是冤枉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承哲顿时心疼不已。
他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暗中递给王大人,嗓音暗哑道:“大人,此案另有隐情,还请大人重新定夺。”
王大人打开那东西一看,登时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他赶紧把东西收进袖中,让手下的人放开林雪瑶,再看向谢云舒时,眉心皱得紧了。
“谢氏,此案另有隐情,你先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待本官有了破案思路,再叫你过来重新开堂。”
谢云舒深知,再等下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可以开堂。
“大人,如今人证物证都在,案子已经破了,你还需要什么思路?”
“臣妇以为您最是清廉公正,不为钱财和权势低头,这才找您断案,可您若是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即便得到了钱财,也定会失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