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图南家中也用人,这位……玛利亚,虽然比张妈年轻,给人感觉更加西方化,但他懂,一片慈爱纯然肺腑,全为了从小看到大虽没有血缘已牵肠挂肚的孩子。
他郑重点头,毕竟弄伤过她,有愧。
玛利亚关上门回房,跟菲比讲:“总觉得少点什么,漏了什么。”
钟玉闹一闹,反而变得黏人。
一层的两个保姆,一位负责餐点,一位负责家务卫生,方图南有自己用惯的生活助理,司机另有人,足够照顾钟玉,在这里住已经不算将就。
她一身居家服,小鱼一样滑不留手钻进被窝,方图南脱了外套,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仅仅露出一个脑袋,眼睛忽闪忽闪波光粼粼的小女朋友。
欠收拾。
她就是仗着他不舍得收拾她。
大半夜的不回他身边,害他七上八下折腾两个小时。
这会儿还得意洋洋,小小的肉乎乎苹果脸,漾着盈盈的笑。
这如果是野外,而他未进化完全,他会弓起身体一个飞扑,衔住她细白脖颈拖回自己的窝。
但方图南不,他单手插袋,右手缓缓搭在衬衫前襟,解开领口的一颗象牙果扣。
那小小一颗纽扣,掐在他三指之间,乳白色温润,光泽细腻,在他目光压制中,钟玉舔舔嘴唇。
耳后腮边粉晕渐起,热流熏着脸。
他五官深邃,动作优雅禁欲像西方电影中混入东方皮囊,也太令人跃跃欲试。
眼神交锋,方图南从不会败。
他的动作非常从容,摘掉腕表,解开袖口时,手背上紧致的薄肌包裹着随动作波动的青筋,修长手指,竹凸般的骨节如艺术品。
—
玛利亚刚刚睡下,现在站在门口跟方图南大眼瞪小眼。
他用轻咳掩饰轻微的尴尬,面色如常。
玛利亚一拍脑门,同她今晚第一次开门时设想的那样,一个暴风转身旋进卫生间,收拾了一堆卫生用品,拿一个精致纸袋装着。
她简直语无伦次同方图南道歉:“是我疏忽了,确实到时间了。没有给您添麻烦吧?我下去照顾她。”
也不知道道的哪门子歉。
方图南淡定的多,接过东西:“不麻烦。看起来她状态还好,我照顾得来。”
玛利亚搓着手:“好的,好的。真是不好意思,您的床品弄脏了吗?我们来清洗……”
他抬手说不必,两指扬了扬:“我先下楼。”
玛利亚站在门口。
这位优雅的先生西裤仍然平整,只是衬衫扣子少扣了几颗,这样子看起来倜傥不羁又恣意。
电梯门缓缓合上,忽然,修长手背挡了一下,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玛利亚又问:“您好?”
“她平时,例假都吃什么?饮食需不需要注意?”
玛利亚又一拍脑门:“鸽子汤今天早晨就煨着了,我再去加几味料……”
“好的,我让人晚会儿上来取。”
……
钟玉又开始生气,生自己的气。
她终于说出口,而他那一块又硬又烫,正硌的她难受。
方形小盒子都掏出来了,男人的右手从被子底下钻出来,要撕掉那层透明塑封。
??
!!
两个人俱是一愣。
钟玉不花季少女还嫩的脸顷刻红成猪肝。
比她脸更红的……
是丝缕暗红的血迹。
钟玉像被开水烫了的小猫,受惊拉着被子盖住脸。
方图南某处抖擞,精神状态稳定。
她听着他进盥洗室洗了手,又回来,坐在床边,床垫随着他体重下陷。
钟玉被倾斜角度带的动了一下,仍然装死,缩的像只鹌鹑。
他把小盒子重新装回抽屉,拉了一下被角,钟玉抗拒的厉害。
来自喉嗓一声嗤笑,方图南双臂一撑,弯腰笼着她:“要不要起来洗洗?”
她确实要洗,但也确实没脸了。
默默拉下一点被子,余光瞟见他兴致勃勃,还没消下去。
钟玉:“……”
“嗯?”这声嗯慵懒优雅,尾音拖长上翘,充满哄意。
“……对不起。”
方图南把人拽出来:“这有什么好对不起?我是那种不尊重女人身体的人?”
她受惊,挣扎着:“别别碰我,会染到床上,会弄脏……”
他裹着她,抱进浴室:“弄脏了洗就是。钟玉,你是不是拿我当外人?你在六楼也这么委屈自己?”
……她没有委曲自己,她只是遵从基本的礼貌而已。
而方图南的意思是,在他面前,要她忘掉所有人类社会各种亲密度的社交礼仪。
钟玉不矫情,听到这里就开心了,踮起脚抱着他的脖子亲一亲。
他拍她后背:“难不难受?带东西了吗?我去给你买?”
她指挥他上六层取。
再消停已经又是一个小时以后,她躺在他怀里,他掌心熨帖着她的小腹。
本来是一个怕冷的人,因为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浑身都汗津津。
钟玉半睡半醒,迷蒙着打开他的手:“我不要暖,太热了。”
方图南无处安放的手只好搭在额头无奈的笑。
她是天生的小公主,即便小时候再被忽略,也只是与钟歆比较相对的。
放眼她成长的二十年,属实是被仔细、妥帖、无微不至、井然有序的照顾着。
所以钟玉身体很好,生理期也能生龙活虎。
被热得又清醒过来,骨碌一下跪坐着,趴到他胸口,意有所指:“那个……你那个……不用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