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条件反射，惊成小兔子，手机藏在背后。
方图南浑然不知这一天他的小姑娘心情如同过山车，起起伏伏阴晴不定。只管扣住人吻下去，把人往屋里带，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
钟玉一边抗拒，一边用小手拦他。按住他的手背，撤开，仰着头。
唇瓣潋滟，被他碾吮成石榴红，方图南盯着，用气音：“好甜，刚喝过石榴汁吗？”
她陷入，为他眼眸中的星河沉醉。
一秒，两秒，幡然醒悟：“你家门密码多少？”
方图南一歪下巴，问也不问，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掰着她的食指去按：190919
“欢迎回家。”锁中AI女声一如往日。
19……
钟玉不懂：“不对啊……”
方图南：“哪儿不对？”
她顺嘴就答出来：“乜唔系她生日……”
越说声音越小。
方图南挑眉，人拉进来，关上门，抱在腿上：“谁生日？”
钟玉埋头：“……”
“嗯？”再问。
他那么聪明，当然已经察觉到不对。
小姑娘后颈被捏住，大拇指带来轻微的砂砾感，一下一下缓慢的揉，她从颈椎到尾椎，腾起一股电流过境的感觉。
和猫咪一样，原来她命门在此。
钟玉捏着自己的手指：“就是迟唯的生日啊。”
方图南迫她仰头与他对视。
“我家为什么会是她的生日？她找你了？”
钟玉变成充气的河豚，甩开他的手：“还大学教授，都管不好自己的前女友。”
方图南抓住紧紧不放：“哎哎哎，怎么还人身攻击？”
然后抵住她的额头：“我管她做什么？我只管你。”
她自然是嘴硬的，别过头：“我才不要你管。”
方图南又抓起她两只胳膊左看右看：“欺负你没？”
钟玉翻白眼，用词精准：“不咬人膈应人。”
他将她搂在怀里，抱个布娃娃似的，连双腿都折叠摆放，捂得严严实实，仰着头笑。
“行，北都话学得不错。”像我们北都媳妇儿。
他把后半句憋在心里，看清形势：今天这状况，他说了也是被小姑娘一句话噎死。
再细看，她穿着睡衣。不是他买的。
“你今晚住在楼上？”
她点头，挣扎，从他身上坐起来：“我还要回去的。”
方图南三十岁这一年竟然学会耍赖：“那我怎么办？没有你我睡不着，”他双手一摊，混蛋样儿，“两手空空啊。”
钟玉像被烫了脚的猫，整个人骤然一缩倒进他怀里：“流氓啦你！”
也是他拥着她睡觉的画面太靡烂。
她不喜欢面对他睡，拿纤薄脊背打发他。方图南却极受用这一副身体，无论正反面。
他通常用过去，一手穿过小腹往上，一手穿过她脖子往下，让她用他肩膀——这世上最好的记忆棉当私家枕芯。
方图南也想到这些，想到两只手就恰恰好好，一手一个，搓扁揉圆皆由他。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心疼成这样，她只是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没道理他枕边人手中人要受任何委曲，迟唯这事看来是要再说清楚一些。
拍着钟玉的后背，哄小孩儿一样：“宝贝儿，她什么时候找你？跟你说什么？”
钟玉干嘛帮她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出来。
方图南听得暗暗吸气，他这位小女朋友真是个倔的。上午就受的委屈，硬是憋了一天都不说，难怪他拿着手机抓耳挠腮，对面安静的叫他心神不宁。
他捧着她的脸：“我的错。要不要打我两巴掌出气？”
她舍不得。
大眼睛湿润润：“如果是她骗我，就是她的错。你不要维护她。”
方图南心都化了：“我说了，我只护着你。以前的密码确实是她说的那个……”
黑白分明的眼睛骤然瞪圆：“多久以前？同我拍拖时呢？”
“但950612不光是她生日，也是我母亲评上教授的日子。那一天，她成为国内最年轻的女教授。”
“我外公家世显赫，她自幼直到结婚，她父亲、丈夫都是光芒万丈的人，她本可以只生长于温室之中。但她从不懈怠，认准目标，发出自己的光。”
“我敬重她，以此为勉。这是我心里950612的意义。”
钟玉听得有点晕，喃喃：“好犀利……”
继而是：“可是你还是改了。”
方图南牵着她往楼上走：“已经坚持好多年，她言传身教都成了我思想中的一部分。现在，我的重点不光是那些，还有你。”
她好受用，都要飘飘然了。
方图南把她放在沙发上，亲自加热一杯牛奶，然后拨电话出去。
钟玉知道他要打给谁。
忽然之间通情达理，善良体贴的不得了，拉住他衣袖：“算了，好晚了。”
方图南摸摸她的头发，心里只想的是：迟唯向她发难时，也没想着今天是节日就善待她一点。
心里的火蹭蹭的冒。
有的人，即便设置了勿扰模式，还是会对特别的人允许来电。
何况深夜的电话，总比其他时刻暧昧。
迟唯接起来，不由自主就放软了语气：“图南。”
方图南撩起眼皮，看了钟玉一眼。
“迟唯，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
对面心头的热血，瞬间冷了大半。
“伯父伯母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他不耐打断：“不光是这个。”
迟唯入赘冰窟。
一阵安静后冷笑：“她告诉你了？”
方图南语气重：“我是她男朋友，有权利知道。”
迟唯揽着被子坐起来，实在不知道，有一天国管局辖制下的房子，暖气也是这样凉。“看来她骄纵放肆，都是你给的底气了？”
方图南捏捏钟玉的脸。骄纵，放肆？也算贴切，不出他所料。
他笑了笑，语气缓了下来：“这么有战斗力？”
也不知是问钟玉，还是问迟唯。
迟唯抓住时机：“不然呢？你找这个还真是伶牙俐齿，狐假虎威，简直没有一点礼数……”
“我谢谢你夸奖啊，她能耀武扬威的，总算说明我这男朋友做的还不错。你贸然出现，想恐吓她还是挑拨什么？迟唯，她为什么要对你有礼貌？”
有人撑腰，不委屈也会觉得委屈。
钟玉一滴泪滚落出来，方图南急着挂断，却听迟唯急躁的近乎咆哮：“方图南！我看你能养那女学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