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了什么？”苏染另一只手放下手机，故作严肃地看着他。
他立即抱过来，想埋到她身上，“我喜欢你。”
苏染掀起眼皮，乜斜他。
“我心里只有你，真的。”他有点窘迫，心虚地贴她的脸，以避开她的目光。
“我不管在外面干了什么事，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哦。所以呢，你到底干了什么不好的事？”苏染想要推开他，然而他就跟一只八爪鱼一样，裹得她老紧。
“我打了姜泽洋。”
苏染略定，“为了宾果？”
言澈顿时就紧张了，“我知道你肯定是要这么想，但我觉得不能说是为了她……”
苏染一听就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但她一脸漠然，故意说：“哦，不是为了她，那为了谁呢？”
“我就是看他不爽……”
“为了谁看他不爽？”
言澈：“……”
他顿了下，又搂她，“老婆，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苏染被他沉沉的胳膊箍着晃动，有点没表情，“哦。”
言澈：“你不要多想。”
“好吧，那你为什么看姜泽洋不爽？”
言澈：“呃。”
苏染幽幽看他一眼，“其实就是因为宾果，你老实说又怎样呢。”
“老婆，姐姐，你饶了我。”言澈将她压到沙发上，有点抓狂地亲亲她，然后看着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别抛弃我，别扎我。”
“我就喜欢你，没有别的心思。”他紧紧地盯着她，希望她看懂他眼里的诚恳。
苏染表情淡然，问：“宾果她怎样了？情绪还是不稳定吗？”
言澈反应不过来，有点惶恐，表情看着反而很严肃，“呃？”
苏染瞧着他，“不逗你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要是对不起我，离了就是，要是没有，自然相安无事。”
言澈不太相信，“你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吧？”
苏染反问：“还能有什么意思？你想有别的意思？”
“没有没有。”他赶紧讨好地亲她一下。
……
第二日朋友圈里就流传了，说言澈跟姜泽洋为了一个年轻女孩打架。
这事因为两家合力压住，没上热搜，但圈子里全知道了。
姜美欣给苏染发信息，说她二叔家为了这事很慌张。
我不是要故意戳你，实在是家里逼着我来问。
那女孩怀的孩子确实不是阿澈的？
说实话，看到这个问题苏染心里抽了抽。
原来之前她还是麻木了，现在回味过来才发觉，如果孩子真是言澈的，她大概率是要整死他，不报复一下她绝对不甘心。
苏染：不是。
美欣：做过DNA了？
苏染：想绝交？
我老公跟宾果不是那种关系，他们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勉强算是朋友。
美欣：哦。
隔着屏幕苏染仿佛也能看到姜美欣一脸同情的样子。
苏染：别乱想象，说不是就不是。言澈要真做了什么，你觉得我会这么风平浪静？我不剁了他的叽叽至少也立马离婚。
美欣扔一个颤抖的表情过来，好，我懂了，孩子果然是我那个浪荡堂弟的！
过了会儿，忍不住还是发一条：阿澈在外面有女性朋友，你觉得…问题不大？
苏染：我也不知道，他哄了我一个星期，我在想，要不我也找个男性朋友来体验理解一下。
但我男性朋友其实也蛮多的，就是没试过为谁两肋插刀过。
美欣：唏嘘。我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只要是男的，他们都觊觎我。
苏染：滚jpg.
聊了会儿，苏染看到言澈装作好像没事一样从她面前晃过。
她叫住他：“美欣问我宾果怀的孩子是不是确实不是你的，我跟她说不是。”
言澈很不自在，“我不是发声明了吗，还来问。”
苏染淡淡说：“你跟姜泽洋打架朋友圈都传遍了，他家里是着急才叫美欣来问我，要知道，孩子如果不是你的，那大概率就是姜泽洋的，现在大家都在猜，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言澈顿住，眸色暗了一下，“这也没办法了。姜泽洋那个混蛋就是怀疑孩子是他的，然后他又找不着宾果，就来找我麻烦，把我气到了，我才揍了他一顿的。”
“这都怪那个狗仔，我要找到机会，得剥他皮。”
如果事情没被曝光，姜家根本不会知道孩子的事，宾果可以按她自己的意愿来生养这个孩子。
苏染若有所思地看着言澈：“姜泽洋找不着宾果？”
他与她对视，“嗯。”
她略歪头，满眼怀疑，“你把她又藏起来了？”
言澈愣了一下，“当然没有，她既然不想联系我，我就没有再联系她。”
他既然否认了，苏染便没有再说。
她现在不想自寻烦恼了，只要没有出现别的能证明他背叛她的事，她就选择相信他吧。
……
周日，苏染约了两个搞有机农业的同学去农场参观。
她戴着杏色的羊毛渔夫帽，穿着米灰色薄呢中长款外套，深啡色长筒靴子，站在风里跟同学聊天，气质十分优雅而知性。
忽然注意到同学在看谁，她顺着那目光也转头过去。
竟是很久没见的陆云深。
他走过来，笑道：“经过这附近，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碰到你。”
他一身得体的灰色系休闲装，身材颀长挺拔，笑容温雅，依然是非常出众耀眼的模样，但苏染现在看到他心里是半点涟漪也没有，还不如她看到同学的时候心情更雀跃。
“那你随便看。”她朝他点点头，回头对同学说：“我们边走边说吧，去餐厅吃点东西。”
她走开的时候，陆云深也转身，目光跟着她，但他知趣地没有跟上去。
下午，苏染往车子走去，准备回去。
陆云深不知何时等在那，看到她，他将吸得差不多的香烟丢到地上踩灭。
“你最近好吗？”他走过来问。
看起来他是想聊几句。
但苏染表情十分淡漠，说：“我挺好的。”
她完全没有停下跟他聊天的意思，过去拉开车门，“我儿子在家等我，就先走了。”
陆云深僵滞在那，看着她就那样把车子开走。
路上苏染望着前方，心里忽然生出一点感慨。
她以前是绝对想象不到有一天她对陆云深会比对陌生人还要没有感觉。
然后她不觉就想到了言澈，毫无疑问，她会完全淡掉对陆云深的感情是因为结婚生子，曾经那么痛苦，如今云淡风轻，波澜不兴。
再刻骨铭心的爱情，经历过了也就这样。
就是不知道言澈在她的人生中又会变成什么样呢？哪一天感情消失了，也会像她跟陆云深这样吗？
回到半路，有个电话打进来。
苏染戴着蓝牙，接了电话，“您好。”
电话那头奇怪地没有人回应，但她忽然听到很低的呻吟声。
苏染蹙眉，“请问是哪位？”
那边仍是没有回答，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她又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听起来好像是一种不舒服的喘息。
不祥的感觉升上来，苏染不禁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手机那头的声音忽然消失，电话被挂断了。
苏染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拿起手机查看那个号码，刚要拨回去，这个号码忽然发来一条信息。
言太太，你可以帮我吗？我病得厉害，可是不敢告诉我爸妈，你能过来送我去医院吗？我不想找言总，不想让你误会，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我担心宝宝会出问题。
苏染定住，很快回复：你是谁？
宾果两个字打下去的时候，她换成了“谁。”
过了几秒，那边回复了：我是宾果。
苏染在脑海里很快地思索着。
她有考虑是不是打电话给言澈跟他说。
但她本能地不想让言澈去帮那个女孩。
想了想，她发一条信息：地址。
过了会儿，地址发过来了。
苏染眸色冷了冷。
她感觉很不对劲。
打电话过来，一句话不说，发信息速度却还可以。
她不想过度防备别人，而且她认为宾果不是那种有心计的女孩，但她见识过的坏人太多了，遇到事情她会习惯地注意各种细节，然后脑子下意识去分析。
换句话说就是，她这个人居安思危的本能很强。
她的直觉已经设想了两种可能：
一，宾果是昏迷状态，另一个人在替她发信息。
二，宾果的嗓子出问题了，无法发声，只能发信息。
对比之下，第一种可能的概率非常高。
正想着，这时那个号码又发来一个信息。
麻烦你别告诉姜泽洋，我很害怕他跟他的家人。
苏染眸色冷峻，退出信息，准备拨打急救电话时犹豫了一下。
如果对面确实是宾果在向她求救，她打急救电话，救护车过去接人送去医院，后续的问题会很多，比如容易曝光信息，并且招致姜家人找过去。
如果不是宾果，那救护车也不合适，警察更合适。
想到这里，她立即打了110。
警方听到这种情况，很快跟苏染协商好。
挂了电话，苏染按地址开车过去。
她没注意到，后面有辆车隔着很远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