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润月逐渐苍白起来的脸色，秦正一时间居然十分不忍心不知道该怎么跟苏润月解释。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苏润月的眼睛。
“我……”
“你说啊！你说啊！”
苏润月看着秦正这幅犹豫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氏感觉到两夫妻之间僵硬的氛围，不免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坏人，终究还是要她来做的。
“润月，你先不要着急，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吧。”
柳氏顿了顿，看着苏润月噙着泪的模样，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残忍，可是就连柳氏都没有办法。
“事情……是这样的，润月你因为这一次的流产，身体已经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创伤。大夫说，说你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但是秦家没有个传宗接代的孩子是不行的。”
柳氏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哽咽起来。
“风儿他已经铁定了心不再续弦，我们的希望就只有托付在正儿的身上了。秦家不能没有后代的，润月，算母亲求求你，求求你让正儿纳妾吧！”
柳氏的前一句说完，后一步就要跪下来。
还好秦正动作迅速地将柳氏扶了起来，于心不忍。
“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苏润月算是明白了，她算是彻底把整件事情搞明白了。
原来秦正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这件事，而且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好像忽然间懂了，为什么秦正要把自己变相的关在房间里，逐渐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
还要以什么自己大病初愈为借口。
更可笑的是，就在前一些时候，自己还满心欢喜的绣着虎头鞋，羞涩地跟秦正说着自己和他以后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多么多么的讽刺啊。
苏润月咧了咧嘴，嘴巴渐渐长大，看上去又像哭的样子，又像是笑的样子。
她的脑中忽然响起一阵十分尖锐的声音，让苏润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挣扎着发出一声低吟。
“啊……唔……”
“润月，你怎么了润月？”
听见了苏润月很不舒服的声音，秦正连忙跑过去想将苏润月扶起来，可是苏润月却猛地甩开了秦正的手。
“不要碰我！”
苏润月恶狠狠地盯着秦正，眼里是一片决绝。
“你不是要去找小妾吗？那你就去找啊！永远都别想再碰到我一根汗毛！”
“润月，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纳妾，一直都说的是要跟你站在一起，陪你到老！”
秦正不忍心再跟苏润月争辩什么，苏润月这个状态，只会让秦正对苏润月越来越心疼，越来越抱有歉意和愧疚。
“是、是我提出来的，润月，你不要怪正儿。”
柳氏连忙说道，她也不忍心看见秦正和苏润月之间的感情出现什么裂痕。
即使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润月，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你也不要太激动，我之后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的，好吗？”
秦正实在担心苏润月的身体，她本来就因为之前的那件事，身体一直都没有恢复好是真的。
苏润月现在也实在有些累了，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跟秦正和柳氏争辩。
只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秦正，恨不得要把秦正盯出来一个洞。
苏润月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明明对自己做出了承诺的人，其中却没有付出应有的行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人希望，这样反而不会让人觉得失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秦正，你骗我。”
“我没有，我只是……”
秦正这时候的解释总是显得那么苍白，他动了动嘴唇。
“我只是不想让润月你受伤罢了。”
“算了，”秦正叹了一口气，他将欢喜唤来。
刚刚进来的欢喜一抬眼就看见了苏润月一脸未干的泪痕，还有着些淡漠的神情。
她虽然不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夫人，二少爷，二少夫人。”
欢喜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就被秦正叫着将苏润月带回房间。
欢喜抿了抿嘴。
“好、好的。”
欢喜过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润月，嘴里还说着。
“二少夫人，我们、我们回房吧？”
苏润月没有出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发出一声嗤笑，欢喜身体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欢喜才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苏润月。
她愣住了。
那是欢喜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苏润月，目光眼神涣散，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她的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苏润月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秦正，你骗我……你骗我……”
欢喜不敢去看秦正，不过她从心里感觉得到，二少爷现在肯定也不好受。
毕竟关于小姐的传闻这秦府上下都已经传了各边，二少爷花了那么多功夫，从现在看来的话，好像并没有将小姐瞒住。
也就是说，苏润月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毫无保留。
欢喜这么想着，还是觉得不要跟秦正添乱了，连忙加快了步伐将苏润月带离了房间。
又只剩下了秦正和柳氏两个人了。
秦正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之后，狠狠捏了捏山根，有些颓废地随意坐在椅子上。
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么的僵硬，连说出的话都是冰冷的。
“娘，现在您和父亲都满意了？”
柳氏手中的手绢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却只突出了淡漠的几个字。
“正儿……对不起，娘不是……”
“难道非要让我再离开个八年十年，你们才能让我自己做决定吗？”
秦正实在不想忍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忍得足够多了。
他直视着柳氏，毫不胆怯，也没有了以前的敬意。
“娘，我是不会纳妾的。如果你们再逼我，我就离开这个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至于是八年十年还是永远不会回来，我倒时候也不敢保证。”
“我会带着润月一起离开，让你们谁也找不到。”
“回去告诉我父亲，在秦家和苏润月之间，我选择苏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