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稳健走向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
看到他后,便坐在位置上冲他点了点头,“宋先生。”
眼前这人宋在野还有点眼熟,如果没记错,这个人不是江城科技的总裁吗?
为什么今天会代表明木公司过来?
江斯瑾似乎知道他的疑惑,他转了转手里的笔,笑着道:“我是明木公司的合作对象,他们总裁今天有点事,就让我来了。”
自己不来,反而让非公司的人来。
宋在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恐怕今天不是来谈项目的,是来谈别的公司的人来也能解决的事情,难道是解约?
宋在野捏紧了身侧拳头,他停在了原地并没有再走近,“还是请明木公司的人来吧,不论是谈什么,还得是本公司的人来商量才行。”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打算离开。
江斯瑾眼睛微微眯起,他朗声,“宋先生是个聪明人,既然这样我们就换一个谈谈吧,谈谈宋氏和江城科技的合作。”
宋在野停住了步伐,他转过身来看着江斯瑾,眼底是警惕,“什么意思?”
江斯瑾笑着将自己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不如宋先生先看看,我虽然一直和宋氏是对立状态,但是对我来说,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驰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现在,宋先生和我是朋友了。”
宋在野没有动,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面前人身穿笔挺西装,是青年才俊居高不下的人才,虽然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温和,但是人人都知是一个实打实的笑面虎。
虽然跟你笑着,但是下一秒就能笑眯眯逼着你签下合同。
如果做一个风险评估,眼前这人便是极危险。
宋在野沉声,“我为什么要信你?”
江斯瑾有些不耐的“啧”了一声,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我原以为宋先生是个聪明人,这才想好好跟你谈谈,毕竟你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说着,他将桌上的文件拿了起来,“宋先生若是不答应,我们就换明木公司的解约合同吧。”
“明木公司的总裁让我带句话,说是宋氏能让的点实在不够看,他要去驰聘了。”
宋在野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了,他握紧了拳头。
签字,那就是与虎谋皮,纵然宋氏还可以喘气,那命根子就握在了江城科技的手上。
但如果不签字,那项目离开,宋氏资金链彻底断掉,再无起身的可能。
他脸色阴沉了好一会儿,最后长长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脚走了过来。
宋在野拿起桌上的文件,铁青着脸大概看完,随后便问也没问就拿起了一旁的笔签下名字。
等签好字后,便将文件退了回去,咬牙看向江斯瑾:“江城科技打算留宋氏多久?”
江斯瑾笑着将文件拿了起来,“宋先生这话说的,项目不结束,宋氏自然就会一直待下去。”
宋在野不可置信的皱眉,“不中途撤资?”
江斯瑾翻开看了一眼里面签好的字迹,随后漫不经心的回道:“我可是诚实有信的商人,不可能干出做一半撤资的难看事情,毕竟如今宋氏带给我的利润还不足够我付违约金不是吗?”
他的话语丝毫不给宋在野留情面。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直接把宋在野的脸按在地上踩。
但是宋在野不能发作,他只能青着脸,然后木讷的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江斯瑾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唇角轻轻勾起。
阿月,这一次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份大礼。
宋执行将就木般的来到公司,林幼正坐在秘书处吃早饭,看到他后便随便擦了擦嘴,上前道:“总裁,夏女士来了。”
宋执呆呆“哦”了一声,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
那地方是他的办公室,并不是夏宁所在的会议室。
林幼有些呆,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宋执。
但走了几步后,眼前这个人好像终于清醒了过来,停下来折返看她,“夏女士在哪里?”
林幼:“会议室。”
宋执抬脚往会议室走去,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心思沉得连林幼都能看出来,眼前这个人好像极度憔悴,又好像极度疲惫。
但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后面的步骤是让驰聘破产,白小姐会做什么她并不知情。
看了一眼后,她便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早饭。
宋执推开会议室门,夏宁还是原先那样轻松悠闲的样子,只不过脖子上没有红痕了。
正坐在位置上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看着手机。
听到声音后便抬头看他,随后随意招了招手,“来了。”
宋执“嗯”了一声,然后就近找了个位置坐着,连往前走几步到夏宁旁边都没了力气。
平时他都是很给面子的坐在夏宁旁边,和她认真交流的。
这一次中间隔了好几个作座位,夏宁有点不习惯,她蹙眉,“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宋执目光呆滞的摇头,“不知道。”
夏宁:“那你为什么坐这么远?”
宋执垂眸,疲惫的捏了捏山根,“没力气,我一晚上没睡。”
夏宁沉默了,她微微矮下身子看了眼宋执的眼睛,那眼底确实是青黑的,看上去很疲惫。
脸色也不太好,不像是一夜没睡,像是看了一晚上鬼片。
这个憔悴不是一般的憔悴。
想起自己的目的,她叹了一声,然后将桌上的文件朝宋执那里猛地一推。
会议室的桌子很光滑,文件一推就被推过去了。
宋执看了一眼,也没翻开,只等着夏宁的下文。
夏宁抿唇,“我要撤资,这是我的分红以及资金内容,你最少几天能给我?”
宋执没什么反应,仍然呆呆地看着文件,也不说话。
这让夏宁忍不住皱眉,怀疑眼前的人根本没听见。
她又重复了一遍。
面前的人就跟停电了一样,还是不说话,最后夏宁有点忍无可忍了,宋执终于开口了:“三天吧,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