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抱着她坐上轮椅,并没有应声。
他一路推着白庭月进了大厦,而当两人迈进大厦的那一刻,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俊男靓女的组合,哪怕只是普通人也是引人注目的。
更何况这是婚礼十分高调的宋白之婚。
等到进了电梯来到宋执公司的楼层后,门口就已经堆了很多脑袋。
一个一个跟叠罗汉似的,望着电梯的方向,等看到他们后,便一个个站了出来。
喊得声音跟雷鸣似的,“老板娘好!”
白庭月完全没想到过会是这个阵仗,有点哭笑不得的挥了挥手,“你们好,我和你们老板买了一些东西过来,大家工作辛苦了。”
说完,她身后便出来了好几个保安,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吃的。
发下去的时候每个人桌子上都堆满了,有咖啡,也有甜点。
每个人都笑得跟花朵似的,那老板娘喊得一声比一声真切。
宋执一路推着白庭月进了办公室。
宋执自己公司的办公室和宋氏的办公室风格差距很大。
宋氏的办公室尽是灰色的格调,简洁又冷淡,看上去是妥妥的性冷淡风格。
每个进去汇报的人一跨入大门心就不由自主沉了下来,胆战心惊的。
而这里的办公室却完全不一样。
壁纸是天蓝色的,所有的办公用品也都是浅色系的色调,看上去就很轻松。
白庭月挑眉,不由调侃一声,“没想到宋总私下里倒是一个少年性子。”
宋执知道对方是在笑自己的品味,他也不反驳。
“工作的时候看那些颜色压抑。”
他将白庭月推到沙发上坐下后,便自顾自做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美名其曰,既然来了就也顺便处理一下工作事务。
白庭月他倒也没有冷处理,而是喊助理送上来了不少甜点茶饮。
“夫人,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叫我。”
“怎么称呼?”
“我叫林幼,夫人叫我小幼就可以。”
白庭月笑着应声,将林幼打发走了。
她看着林幼那年轻又蹦跳离开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手却不由紧了紧。
随后,她便挪动着,找了一处背对宋执的角度打开了送过来的甜点盒子。
在蛋糕和盒子之间有一个挡板。
中间放的是一份文件。
还有一只笔。
白庭月掀开,那低垂看文件的眼眸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还有潜伏许久终于狩猎成功的闪光。
那捏着文件纸张的手也不由的颤抖起来。
她翻开,一条一条看了过去。
而这里面,还打印着一份书信。
那上面写的是:嫁妆准备。
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遗书。
白庭月嘴唇不由自主地抿起,一行行看了下去。
“亲爱的月月,转眼就到了你的二十三岁生日啦,虽然不是二十五,但是这个年纪刚刚好!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把嫁妆提前给你了。”
“我跟你爸精挑细选,最后在不少地方都购置了房产,我是先给你租出去了一部分,租金每年都会打在这张银行卡上哦,还有很多家已经稳定的大商场以及你爸狗眼识珠投资获得的股份,分红也都在银行卡上。”
“……”
“最后,希望我们家月月公主能和丈夫和和美美的,他对你不好直接分割财产跑路!这些嫁妆足够你一个人花天酒地了……”
最后一页有一块签字的地方,上面写着——银行卡过户人、遗产继承人(白庭月),请签字。
鼻腔的酸涩和喉咙的哽咽让白庭月分外难受。
明明眼前的甜点还有饮品都是那样香甜,她却没有一丝胃口。
眼角总是有水想往下落,怎么憋都憋不住。
她好不容易拿上笔签字,然后将甜品取了出来,放进了盒子里。
“小幼,帮忙扔下垃圾。”
林幼及时出现,拿着沉甸甸的“空盒”离去。
随后,便又丢下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的是办理手续的银行还有卡号。
看着这张纸,白庭月缓缓收起,而身后也逐渐多出了一个高达的影子。
宋执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过来,随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白庭月没有抬头,却听到宋执声音很轻很坚定。
“你哭了,为什么?”
只是听白庭月刚刚说的一句话,哪怕她已经忍得很好了。
但是宋执却仍然清晰又确定的听出来了,白庭月哭了。
拿着蛋糕叉子的手顿了顿,白庭月抬起了头,泛红的眼圈很明显。
清丽的面孔加上薄红的眼眶,此时看起来纯良又可怜。
她不再忍耐,哽咽着开口,“阿执,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这是我父母去世以后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幸福了。”
白庭月挪了挪,主动靠在了宋执的肩膀上。
声音低哑,“阿执,他们喊我老板娘,祝贺我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了结果。”
她轻声说着,分明是很轻的话语。
却在宋执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比结婚那天说的那些还要让他心动的话语。
让他只觉得肩膀上的脑袋像是一个脆弱又易碎的美丽瓷器,让他喜欢又不敢轻易触碰。
而胸腔的跳动也无比剧烈,就像在他的身体内发生了一场地震。
宋执的喉咙滚动,黝黑的眼底是翻涌不停的情绪海浪。
他挣扎着,然后轻轻抬起了右手,缓缓放在了白庭月的头上。
“阿月,如果能一直这样,我们会很幸福的。”
如果这份虚假能像现在这样继续维持,他也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白庭月感受着头顶的温暖触碰,轻轻垂下了眼睑。
“会的阿执。”
她右手动了动,那里捏着她所有的挂念,那张纸条。
上面写的办理手续还有一个日期,是一周后。
至少一周内,会一直这样的,阿执。
宋执听着这样的轻声承诺,嘴角轻扯,却是苦涩的笑意。
他始终清楚,白庭月心中所求的,绝不是简单的婚礼。
但是怎么办呢,他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这样的陷阱。
无法脱离。
等到宋执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后已经到了晚上,宋景怀来打了电话。
“今晚来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