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
“滚。”
宋执几乎冰凉到可怖的语气一瞬间将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程菲顿时浑身血液逆流，她第一次见到宋执说出这种话。
平日里的宋执，仿佛从不会喜形于色。
可面前宋执阴森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射向自己。
宋执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抱起白庭月就朝着车上走去。
“去医院，快。”
孙秘书连忙点了点头，他甚至大气不敢出一下，赶紧坐在了驾驶位。
程菲怔然的站在路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迈巴赫从自己面前疾驰而去。
一时间，只有她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原地。
她有些僵硬的抬起了头，看着不远处上广场大屏幕。
原本她安排的照片早就已经被替换成了广告。
四周车流涌动，喧嚣不已。
然而程菲却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凄凉感。
“白庭月……”
她不自觉纂紧了双拳，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即便指尖嵌入肉里也浑然不觉。
她还真是小看了白庭月，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叮铃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程菲下意识掏出手机，看到号码的那一刻确实一怔。
莫名的，她眼底闪过了一抹慌乱。
就这样盯着屏幕好一会儿，她还是选择了接听。
话筒落在耳畔的那一刻，她瞬间听到了一阵拔高的斥责声。
“你是蠢货吗？谁叫你这么干的？”
程菲忍不住咬紧了唇瓣，她眼眶通红，心生委屈：“我怎么了？”
“我不过是想给白庭月一点教训而已！谁让她……”
“教训？”
电话另一边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究竟被教训的人是谁？”
“……？”
医院内，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宋先生放心，白小姐只是惊吓过度，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好好调养就好了。”
宋执从医生手中接过单子，他紧紧蹙着的眉宇在这一瞬间才悄然松开。
“孙秘书。”
后者瞬间接受示意点了点头：“我随您去交费吧，剩下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跟我说就是了。”
医生也没多说什么，只想顺势赶紧离开这儿。
鬼知道刚来的时候宋执的脸色有多可怕。
“……阿执？”
空旷的病房内，身后忽而传来一阵低哑轻柔的嗓音。
宋执身形一顿，他回头看向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白庭月此时面色有些苍白，再加上她本来身形消瘦。
躺在病床上就像是脆弱到一碰即碎的泡沫，看的宋执不自觉蜷缩起了手指。
他沉默着缓步走上前，低垂着眼眸打量了她半晌。
“感觉怎么样。”
白庭月闻声抬眸看去，唇角扯出一抹弧度：“阿执，你在担心我吗？”
“……”
宋执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转过身去。
“看来没什么事。”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只冰凉的手掌抓住了他的小拇指。
“等等。”
宋执脚步一顿，不知为何，说什么也挪不开一步了。
“阿执，我头疼。”
她的语气莫名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肉眼可见的，宋执的背影微微有些僵硬。
不过他到底没有甩开她的手，沉默的转身看了过来。
“帮我揉揉好不好？”
白庭月扯过他的手，贴在了自己同样冰凉的脸颊上。
这样的体温，让宋执指尖微不可查一蜷。
他从她的手中挣脱，旋即温热的指尖轻轻落在白庭月的太阳穴。
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的揉了好一会儿。
白庭月忍不住舒服的阖上了眼睛，如同一只得到了满足的猫儿一般。
宋执看着她这副表情，心口仿佛有一根羽毛悄然拂过。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冷不丁的开口问了一句，白庭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沉默了半晌，淡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她有话想对我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反手握住了宋执宽大的手掌，语气略带几分焦急。
“对了，在车里发生的事只是意外而已，她没做什么，都是我自己没注意。”
白庭月目光焦灼的望着他，就像是生怕宋执会误会些什么一样。
然而宋执盯着她这幅眼神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了。”
他后退一步，眸色晦暗不明“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医生说你得调养调养。”
“等你休息好了，就叫司机来接你回家。”
白庭月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宋执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庭月，缓缓收回了目光，消失在了门口的方向。
直到宋执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庭月那双眸子才逐渐冷了下来。
她倚靠在床头，看着头顶纯白色的天花板。
就这样不知道思考了一会儿什么。
她掏出了手机，给某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过去。
“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孙秘书帮宋执打开车门，等到人坐进去他才转身回了驾驶位。
他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后视镜中透着低气压的宋执。
自从刚刚发生了那种事之后，自家少爷就一直这种脸色。
说到底应该还是对程菲失望了吧。
一想到这里，孙秘书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让你查的都查清楚了吗？”
宋执冷不丁开了口，孙秘书吓了一跳。
“啊，查到了一些……”
他正了正神色，面色凝重的报告道“我问过公司的人，说是市场部经理让白小姐出公司去送一份文件。”
“那个公司我也查了，就是一家破产清算的空头公司。”
也就是说，这文件送的根本没有理由。
是故意让白庭月去那里的。
“后来我问了附近的人，听说是白小姐被人迷晕带走的，这些都是……”
都是程菲的手笔。
孙秘书没敢继续说下去，但是到这里已经足够明显的了。
宋执的脸色也越发阴沉，他的指腹细细摩挲了两下，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可能吗？”
孙秘书被这突然的问题给问住了。
他有些摸不清头脑，讪笑道“可，可能吧。”
宋执却眯起了眸子，忽而冷笑了一声。
“哦？我倒是觉得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