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握紧拳头,极力压抑着眼底的酸涩。
“你很聪明也很有手段,熟练掌握着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招数,这一点我很佩服。”
她话锋一转,“但我觉得,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这些话,她是咬着牙说的。
黛羚静静听着,瞳孔微微颤了一下。
“我不管你接近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但凡有点心,就应该知道他做这一切的良苦用心,所以我说你不配,我甚至觉得你应该下地狱。”
吉赛尔的音调很重,看她的眼神一寸比一寸狠戾。
黛羚怔住,喉咙干涩得厉害,不好的预感袭击她,像针扎的疼。
“你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吉赛尔的眼眶蓄着隐忍,身体甚至在发抖,她抬手揪着胸口,像生生挖出了自己隐藏的痛苦般,血淋淋的一颗心掰开来揉了碎。
“什么意思?”
她冷笑一声。
“他根本没有碰过我。”
说完这句话,一行泪从她脸颊倏地滑落,裹着细腻的粉底,像拓开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路,一路斑驳泛滥。
“意外不意外?”
黛羚如同被雷击中,从头到脚无法动弹,她睁大了双眼,瞧着吉赛尔略带扭曲的脸。
“这半年,他在我这里度过的每一日每一夜,带我出席的每一场聚会,都是伪装,做戏,他甚至都没有正正经经看过我一眼,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半点停留,他只把我当棋子,我一开始就明白,他自始自终心里都只有一个人。”
到这里,那张精致的脸上已经泪眼模糊,破碎不堪,辨不清颜色和界限。
“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他身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而他做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你。”
一秒之间,黛羚全身就像跌进面前的水潭里,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刚才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地灌进了她的耳朵,但脑海中却像炸开,一地碎片,怎么也无法拼凑过来。
指尖在颤,她却找不到支撑自己的墙,心也一片空白。
她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吉赛尔,半句话都说不出。
前阵子泄露公海那两条船的行踪这件事,欧绍文已经查明,下周他就会回泰国,吉赛尔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
今天这番话,她权当成全自己,也成全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吉赛尔看着黛羚,眼神冷下来,语气带着自嘲。
“丘芙妲同我一样可怜,好就好在,她是被骗,我是心甘情愿,但她比我幸运,她有强大的背景,利用价值比我高,很可惜,我们两个自相残杀,到头来,她参不透,我却明白,这一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
吉赛尔擦掉了眼泪,痛苦凝固在眼角,她上前两步,伸手用指尖戳着黛羚的胸口。
“黛羚,你问问你自己,你究竟有没有心,你到底凭什么?”
黛羚错愕地看着吉赛尔,任由她的话逼得步步后退,没有反击。
“他为你做到这一步,你却那样对他,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里,他的心被你搅得满目疮痍,却次次选择原谅。”
她冷哼一声,“你真当自己貌美如花,他非你不可,所以任你蹂躏是吗,不就是仗着你不爱他,仗着他对你一次次的纵容吗?”
昂威大部分时候将车停在她这边掩人耳目,人其实都不在,但也偶尔露宿过几次在书房,但无一不是微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