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威换了不眼熟的车,护送她去了机场,那双沉黑的眼一路都看着窗外,但紧攥着她的手,再无言语。
机场人群密集,是他这样身份的人绝不可能进的,危险的地方之一。
几辆黑色轿车止步在路边,缓缓停稳,前车后车的保镖都迅速下车,站定车旁,按着蓝牙耳机,警惕巡视四周。
她下车他没阻止,也没告别,随了她的意,只派了阿努护送她进去。
仿佛生着闷气,又好似没有,他总是这样捉摸不透。
进机场大门前,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没下车,也没看她,隐在墨色车窗里,单手衬在窗框上一下下咬着拇指指甲,也不知什么时候有的坏习惯。
单薄的光影落在他刚毅英挺的侧脸,脸廓却模糊不见,仿佛再也看不清。
她看到他打了个响指的手势,那辆车缓缓启动引擎,驾着尘嚣离去,也没再回头。
她收回了淡漠的视线,同时也收回了心,转身朝着候机厅走去。
此时,她看不穿也不揣摩,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阿努一路领她直到抵达VIP候机厅,说少爷特意安排的。
黛羚站在门口,转头吩咐阿努,“你回去吧,还有半个小时,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就登机了。”
她垂下眼眸,还是补充了一句,“你跟他说一声。”
阿努点头,“好。”
在候机室的半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事情,恍恍惚惚才忆起监听查弄的事儿,抬手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也许正是好时机。
N给的那枚小小窃听芯片,容积不大,很大可能是通过无线信号接收讯息的类型,如果是这样,电磁波的传播在距离上就会受到一定限制。
也就是说,一旦离开泰国,很有可能就没法再接收任何信息。
她不知道那枚窃听器在查弄身上哪个地方,是否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的身体,也不能保证还能听多久。
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就算五分钟。
戴上耳机后,调试了一下,那头的喧闹声便隐约透出,她试着调高了音量,电波的尖锐耳鸣刺了她的耳膜,淡淡皱眉。
“这几乎是目前亚洲市面上最好的冰糖,没有再比这更纯更好的货了,不过老实说,降三成,虽说也赚,但分到你我头上,剩的就不多了,大头都被上面抽了,这买卖不怎么划算啊,真搞不懂头儿怎么想的。”
一个男人抱怨的声音,背景有音乐,还有打火机一下一下被打响的摩擦声,清喉咙声,像极了夜总会之类的c露b。
听到冰糖这个词,她几乎一下就判断出,他们聊的是什么。
所谓冰糖,是黑话,其实就是冰毒,当今世界最恐怖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品,没有之一。
看来这个查弄所谓的其他生意,是贩毒。
“头儿的想法很明显,四海帮赌场遍布东南亚,如果能公然借太子爷的手,先把市场拿到手里,等他跟头儿同一条船之后,都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再谈价不迟,说不定,还能一不做二不休,嘿嘿,玩个黑吃黑,直接取而代之。”
“你他妈当那个阎王吃素的,你别看他年轻,杀人不眨眼,比他老子还狠。”
......
黛羚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场子里你一言我一语,但都很谨慎,没有出现任何人的名字或代号,所以听得云里雾里。
但四海帮和太子爷几个字,她却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