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就缺席,缺席就被开除,开除就被遣返,回澳门。”

    他轻笑了一声,目光讥诮,“威胁我?”

    “我哪里敢。”

    她依旧一本正经,甚至带着几分真诚的商量意味。

    “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和你不一样,我们这种人如果没有学历,以后很难找工作。”

    她的语气如此云淡风轻,跟他讨价还价。

    “看在......以前好过的份上?”

    但比起她的请求,昂威更在意的,是她对他所有的一切毫无情绪,甚至连一句质问都不曾有。

    却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上学?能不能找到工作?

    还,好过......

    靠。

    他冷哼一声,插在裤袋里的拳头捏紧,他压下心头莫名窜起的火气,话到了嘴边还是裹满了刺,他眯了眯眼,言辞冷漠。

    “黛羚,别跟我耍小聪明,你知道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你回来,所以,收起你脑子里的那些小主意。”

    黛羚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问道,“你能关我一辈子吗?”

    他头也没回。

    以前从未见她如此伶牙利嘴,这样冷漠质问过,不知为何,那股对她莫名的邪火直接窜上了天灵盖。

    “我能关你到下辈子。”

    一句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话。

    黛羚不理他的狠话,眨着眼睛,偏头问他,“那陈先生,请问,我这辈子到底可不可以去上学?”

    昂威斜睨她一眼,冷冷丢出两个字,“不准。”

    究竟那破学有什么可上的?

    黛羚没有再坚持,她受够了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句话没说,抬手抹掉口红,转身离开。

    两个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昂威早餐都没吃,接了个电话黑着脸也走了。

    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连一只蟑螂都没有的无边寂静。

    下午的时候,黛羚将备用手机充好电,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注意到花姐的未接来电,她关上门迅速按了回拨。

    “花姐。”

    花姐那边秒接,“小黛。”

    黛羚迅速反锁上门,靠在墙边向后拂了拂头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花姐声音里透着一丝隐隐的兴奋,又带着些谨慎,“N说给你公寓寄了东西,不知道你收没收到?是关于阮妮拉的。”

    黛羚微微一怔,心中闪过一丝惊异。

    N的消息竟然这么快?

    她一直觉得N神秘莫测,神通广大,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搞不懂N的真实身份。

    什么人会为她做到这一步呢?

    她低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但......我最近没有时间回公寓那边,我最近找个机会,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他没细说,只说你看了就明白。不过,他说这只是一个突破口,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但让你先留着,也许哪天派上用场。”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黛羚的手指缓缓收紧。

    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要找到机会离开这栋房子,如果昂威再不松口,她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溜出去。

    可前院守卫森严,想从正门离开,几乎不可能。

    而后院的湖,看上去深不见底。

    但那个人的脸,比曹操还黑......

    昂威再次回到海湖庄园是在晚上八点,他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前,指尖微蜷,捻着窗帘的一角,耳根微红,透着酒后的燥意。

    透过窗户,他看见花园里,黛羚正拿着水管浇花。

    小Leo在她脚边蹦跳,毛茸茸的小尾巴高高翘起,一人一猫,其乐融融。

    她低头,笑意浅浅,白皙的脚背踩在微湿的石板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