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安静了下来,陈敏涛淡淡的看了一眼熊良,他没有任何的怜悯与同情,感情不顺,不是你杀人的理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的性取向如何不是重点,为什么同样是同性恋,有些人能排除万难在一起几十年白头到老,有些人的感情就像是瓷器一样一磕就碎?
不光是同性恋这样,异性恋也这样,有些人能够共同协商走过风雨,有些人面对一块砖连绕都不愿意绕一下。
“说说你是怎么杀人的吧,你是早就想杀人了是吗?”陈敏涛听够了他的故事,现在还是回到案件本身吧。
“我知道徐晨要跟朋友来度假,我就吵着一起来了,我说这次之后我就会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我也不会跟胡学爱吵架,一开始我确实是奔着来看他最后一眼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我看见胡学爱的口袋里安眠药掉了出来,我混沌的大脑突然被注入了邪恶的思想………”
“我心脏狂跳,我试图喝酒把自己灌醉,可是那个想法一旦生成,就怎么都无法抹去,没错,我想杀了她,杀了那个破坏我们感情的女人,这样徐晨会重新回来的。”
熊良眼神空洞,他的视线越过了陈敏涛和申媛,他像是人不在这个空间,像是回到了那个晚上。
“我犹豫了很久,我甚至早早上床睡觉了,可是我一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那个女人本来就要吃安眠药入睡,再加上她天天被婆婆逼婚,徐晨睡觉很死的,我要是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多喂那个女人一些安眠药…..”
“我睡不着,我脑子里都是怎么杀胡学爱,怎么甩锅,怎样在第二天早上安慰徐晨,怎么让徐晨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根本就睡不着,我为什么睡不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太特么蠢了。”
“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我自认为完美的计划鼓励了我,我爬了起来,我带上了手套,静静的听着一切归于平静,大家都睡着了,我走上了三楼,那个女人已经吃了安眠药了,我用她的指纹解锁了她的手机,留下了自杀的遗言,我最终下了手,我满心欢喜又格外紧张,我一夜都没睡。”
“我迷迷糊糊可能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吧,我听见了甘磊来喊我,然后我听见了甘磊惊慌失措的尖叫,我装作慌张的强撑着精神爬了起来,我跌跌撞撞的跑上楼,心中一直在打着安慰徐晨的腹稿,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只杀了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为什么我的徐晨也死了?为什么?”
“我以为是徐晨半夜睡醒发现那个女人死了,于是他愧疚之际他也选择自杀了,没想到,没想到是朱彩玲杀了我的徐晨,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熊良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的手铐脚链因为这一下哗啦作响,他想去够去抓申媛,他想问清楚,那个可恶的女人为什么要杀死他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没听说过那个女人喜欢徐晨啊,徐晨也根本没说过。
难道徐晨隐瞒了自己?
“冷静!坐下!”陈敏涛厉声喝道。
“唉!”
申媛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
“你别走,你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呀!我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熊良苦苦哀求,不知道原因他死不瞑目啊!
熊良被带了下去,申媛和陈敏涛换了一个审讯室,这里坐着另外一个杀人犯,朱彩玲。
“大师,你来了。”朱彩玲平静的和申媛打着招呼。
申媛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她没开口,只是看向朱彩玲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怜悯。
“别这样,大师,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只恨我情急之下疏忽了,没有查看学爱的情况,我还以为她睡的很好,呵呵,我真是蠢呀,要是我多看她一眼,也许还来的及救她。”
朱彩玲像是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杀人犯的身份,她只是有点不满意自己疏忽大意,就多看一眼,也许就能发现胡学爱的不对劲,自己,一直是不称职的爱人啊!
“你跟胡学爱在一起多久了?”申媛缓缓开口了。
“多久了?让我想想,七年零三个月,直到我亲手把她送到了别人的怀里。”朱彩玲苦笑着说。
“别问了,我直接说了吧。”
“我偶然在徐晨未退出的电脑上看见了他和熊良的聊天记录,我知道了徐晨是同志之后我内心非常窃喜,没错,我是深柜,我是结婚了,不过我的老公也是同志,我们是形式婚姻,我利用形婚完美的躲过了逼婚,但是我一直没给学爱找到合适的形婚GAY。”
朱彩玲像是倒豆子般主动开始交代所有的前因后果。
“我知道徐晨是同志后,他的家庭情况我了解,他家条件不错,独子,就算学爱要生孩子经济上也完全不用担心,我也跟学爱商量好了,她们婚后可以去人授,我不介意她生孩子。”
“本来这一切都很完美的,我没想到,学爱和徐晨滚到了一起,真是可笑啊!这就是我亲手挑选的退路,没想到成了死路。”
“早就有圈里人告诉过我形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为了躲避现实的压力仓促的结合在一起,会比直婚少了更多的包容,会比直婚多了更多的矛盾,因为没有感情,一块钱的利益纠纷都能吵破天。”
“我找的那个谈好的是不要小孩的,所以我这边没什么矛盾,甚至两个人还没演一年就累了,反正也给世俗一个交代了,我们也摆烂了,双方各自都痛快极了,于是在学爱的婚姻问题上,我自以为是的觉得也会如此轻松。”
朱彩玲双手一摊,一行泪划过了她的脸颊。
“她说要跟我分手,我同意了。我们也没闹,算是和平分手的吧,这一切都是我作的,怪的了谁呢?只要她以后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