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东宫。
“太子殿下,吕妃求见。”
朱标此时正在和各位太子府属官商议事情。
听闻此言,不禁皱起眉头。
“她怎么来了?”
一旁,余叔恭等人道:“殿下,臣等告退。”
朱标一挥手,只见吕妃抱着朱允炆走了进来。
见状,朱标笑着迎了上去。
“吕妃,你怎么来了?”
“殿下自从上次来过之后,就没有见过臣妾。”
“这几日允炆总是哭,臣妾想,他可能是想念父亲了。”
说着,朱标接过朱允炆。
只听对方口中咿咿呀呀,随即勉强念叨出一个“爹”字。
见状,朱标心下一喜。
“允炆都会叫爹了,”
“托了殿下的福。”
闻言,朱标不禁有些愧疚道:“政务繁忙,我也没时间来看你们母子。”
“允炆不过一岁,就能叫爹,还认得我,都是吕妃用心。”
吕妃笑道:“殿下过誉了,这都是臣妾的本分。”
“况且这几日来,都是皇后娘娘带着允熥,臣妾也有更多时间陪允炆。”
朱标一边抱着允炆,一边问道:“听宫女说,你将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允熥了。”
“允炆许多时候都是宫女带着的。”
“真是难以为你了。”
话音刚落,却见吕妃美眸含泪。
见状,朱标不禁轻声问道:“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吕妃摇了摇头。
“有陛下和皇后,还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那你这是为何?”
“臣妾不敢居功,自从允熥出生以来,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
“方才殿下也说了,臣妾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允熥了。”
“只是没想到允熥生病,皇后貌似误会了臣妾。”
“或是有那外人挑拨,臣妾别无所求,只是希望一家人不要相疑才好。”
“不然,臣妾何以自处?”
说完,吕妃竟掩面哭泣起来。
朱标本就仁慈,见吕妃这般模样,心中难民啊软下来。
“吕妃,一家人怎么会相疑?”
“殿下,臣妾虽身居后宫,但是对于外面的一些流言还是知道的。”
“甚至有传闻说,是臣妾故意让允熥生病。”
“臣妾心中委屈,又无处诉说。”
“今天这才斗胆抱着允炆来见殿下。”
“若是宫里容不下臣妾,只希望殿下看在孩子的份上,让臣妾带着允炆回娘家去。”
听闻此言,朱标顿时面露不悦之色。
见状,吕妃立刻跪倒在地。
“臣妾该死!”
朱标连忙将其扶起。
“没有人觉得是你让允熥故意生病,你且起来。”
吕妃站起身,泪眼婆娑。
这让本就心软的朱标更加难以接受。
“来人!”
“以后宫里若是再有传言,说允熥生病是吕妃故意为之,将他关起来!听候发落!”
随后,朱标将吕妃扶到椅子上。
“放心,若是以后再有流言,你直接告诉我。”
“多谢殿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陈良,上次竟然当着殿下的面说臣妾的不是。”
“本来臣妾也觉得没什么,外人哪里知道我们家里?”
“但是最近殿下貌似特别听信那个陈良所言。”
听闻此言,朱标顿时沉默下来。
见状,吕妃又道:“殿下,若是连你也信不过我。”
“臣妾还怎么在宫里生存?”
“殿下,还是让我回娘家吧。”
吕妃哭哭啼啼,最终将话题引到陈良身上。
太子朱标此时的内心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是相信陈良的,况且朱元璋都已经把令牌给了他。
证明朱元璋也十分信任他。
再加上朱标是个读书人,历代王朝兴衰,他都看到过。
朱标深知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
“殿下,臣妾知道他是陛下信任的臣子。”
“但是一个外人如何能议论皇家?”
“若是将来那个陈良得寸进尺,直言我欲害允熥,臣妾该如何是好?”
朱标微微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见状,吕妃站起身。
“若是如此,臣妾还是回娘家吧。”
朱标终究心软,出声道:“那个陈良只不过是直了些。”
“既然如此,回头我根父皇谈及此事。”
吕妃张了张嘴,最终跪下道:“谢殿下。”
……
翌日,御书房内。
朱标将昨日吕妃之事告诉朱元璋。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视一眼。
“这个吕妃什么意思?难不成想逼迫你把陈良给罢免?”
朱标对此不置可否。
朱元璋站起身来回踱步。
“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咱也不好说什么。”
“你回去之后就这么告诉她:后宫不得干政。”
“无论陈良做什么,要不要罢免他,那也是咱的事。”
“况且她不过是一个侧妃。”
闻言,朱标点了点头。
“只是吕妃心生不快,他怕我们过于相信陈良,致使她丢了性命。”
朱元璋一拍桌子。
“放屁!”
“有咱在,谁敢对你的妃子动手?”
“除非陈良真的查出些什么来。”
“咱才刚任命陈良第一天,她这不是打咱的脸吗?”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让那吕妃自己好生待着,别想着些有的没的。”
“那,总得打消她的疑虑,现在她觉得母后对她不满。”
听闻此言,马秀英冷哼一声道:“我当然对她不满。”
“允熥生病,我们也没说是她故意为之。”
“作为母亲,没有看管好孩子,我这个当祖母的不能有一点不满之心了?”
“还吵着闹着要回娘家,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啊,就是心太软了。”
“昨夜你爹思来想去,也觉得陈良说的有道理。”
“无论如何都应该防范着一些。”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这毕竟也不是乱说的。”
“你可以好生安抚她。”
“过几天,我借着去看允炆的名义见见她。”
“若是陈良真的查出什么来,她才无法自处。”
一旁朱元璋亦说道:“雄英不在了,这是最关键的。”
“若是雄英和太子妃还健在,我们也不会听信陈良这么一个外人说的话。”
“只是现在,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