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都察院内。

    虽然韩克忠官职不变,但是他现在在督察院的地位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家都在传闻,其实韩克忠是太子殿下特意安排在督察院的人。

    对此,韩克忠也明里暗里做出过解释。

    但在别人眼中,他这就是掩饰。

    韩克忠也感到十分无奈,索性就不解释了。

    陈良此时坐在韩克忠的位置上,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陈兄,这几日以来听说胡丞相茶不思饭不想的。”

    “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陈良立刻摇了摇头。

    “不会,起码不会有什么直接关系。”

    “胡丞相再怎么恨我,都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况且我感觉她对我更多的是想要招揽,而不是杀了我。”

    “根本就没有到那一步,而且我们下江南是奉谁的命去的?”

    “太子殿下。”

    “没错,太子殿下,我们可以说直接代表了太子殿下的意愿。”

    “侧面来说,甚至代表了皇权。”

    “在江南对付我们,那不是犯傻吗?”

    “也只有像秦家这样的蠢货才看得出来。”

    “那个户部侍郎秦宝纯纯倒霉鬼,是被牵扯进来的。”

    “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也不过如此了。”

    韩克忠深以为然。

    “朝中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了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只说陛下处理了秦家一家。”

    陈良点了点头,心中仍是不放心。

    但是自己只有韩克忠这一条人脉,实在是难以施为。

    就在此时,确定一干监察御史走了过来。

    “陈兄!”

    一名监察御史笑道。

    看到来人,韩克忠立刻介绍道:“这位是左佥都御史韩芳韩大人。”

    闻言,陈良立刻起身道:“失敬失敬。”

    “诶,陈兄不必如此气。”

    “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好在捡的一条命回来,如今可是不同往日了。”

    陈良摇头道:“还需要韩大人多多指教。”

    “您和好友韩克忠又是同姓,实属有缘,500年前正是一家。”

    韩芳哈哈大笑道:“说的不错,并且我也是山东人,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

    听闻此言,陈良顿时心下一喜。

    自己刚刚还瞅着没有什么人脉呢,人脉这不就来了。

    “原来韩大人是山东籍贯,那我们是老乡啊。”陈良笑道。

    “正是,之前听说我们家乡出了不怕死的人。”

    “跑去敲登闻鼓,还在朝堂中舌战群儒,怒批刘大人。”

    “没想到竟然就是你,只是一直忙于工作,无缘败会。”

    “今日幸得一见。”

    “若非是韩克忠告诉我你来访,恐怕我们又要错过了。”

    闻言,陈良看向韩克忠。

    对方回了一个眼神,陈良立刻明白,对方这是把自己的人脉介绍给自己。

    陈良不禁心下一暖。

    自己和太子的关系虽然比较亲近,但是太子毕竟是太子。

    他代表的是皇权,自己现在看起来和他关系不错。

    但等将来朱标登上皇位之后,那就不是这么说的。

    陈良深深地知道,坐上那个位置每个人都会变的。

    朱标也不例外。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一股势力。

    不需要庞大到可以和南方集团对抗,只需要能够保存自己就可以了。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是想着离开朝廷中心,去往其他地方做一个小官。”

    “但是现在这个计划是成不了。”

    做官做到现在这一步,自己要向离开局的中心是不可能了。

    朱元璋父子二人会放他走的,况且现在离开了,说不定刺杀事件还会再次上演。

    就在几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分散开来,还未等太子出现便跪倒在地。

    “参见太子殿下。”

    此时,太子却并没有叫众人起来,而是问道:“陈良何在?”

    陈良立刻抬起头道:“臣在!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

    看到陈良果真在都察院,朱标心下一沉。

    “本宫不是给你放了三天假吗?你跑到都察院来做什么?”

    “殿下,我……”

    “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起来。”

    “各位也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站起身,表面上是在各忙各的,实际上是在偷偷观察着陈良。

    “你大伤初愈,三日后便要回到太子府,你现在不好好休息,跑来跑去的。”朱标嗔怪道。

    “殿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放心吧,三日后,我肯定会出现在太子府。”

    “罢了,太医今早送来一个方子,说是有助于你身体尽快恢复。”

    “况且现在是腊月,天气寒冷。”

    “你先随我回东宫,把药膳喝了再回去休息,切不可乱跑。”

    听闻此言,陈良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太子竟然如此关照自己。

    “多谢殿下。”

    随后,朱标又转头对韩克忠道:“韩御史,此次你查税有功,还差点丢了性命。”

    “本宫赏你些丝绸缎品,已经派人送往你家。”

    闻言,韩克忠当即跪地谢恩。

    随后,朱标看向陈良,笑道:“父皇赏赐了你不少东西。”

    “再赏你丝绸缎匹也穿不过来。”

    随后,只见朱标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对方身上。

    陈良顿时浑身一颤。

    “外面风雪大,这是用上好的丝绸做的,也跟了我许多年。”

    “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也能替你遮挡些风雪。”

    陈良立刻跪在地上,颤声道:“殿下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

    见状,朱标又是亲手将他扶起。

    “你的伤还没好,不必行此大礼。”

    随后,朱标又对着众人嘱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众人站起身。

    韩芳开口道:“韩克忠,你这个好朋友可不一般。”

    “太子竟然将自己身上穿了多年的披风送给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韩克忠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

    韩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太子也赏赐了你一些丝绸缎匹,可见他对你也是十分重视的。”